快到了瑞和楼,关明溪却临时改了主意,直接让阿贵送她回了吴宅。
这几日爹爹的伤势已大好,昨日还说今日要去瑞和楼瞧瞧,想来这时已经去了,也不需她帮忙。
这时午时刚过,可瑞和楼中应当还忙碌着,几人去了还要用膳,倒不如回家吃些。
再者凭借巧儿这张嘴,定是要在楼里提起这桩事,来往都是些达官贵人,若是被人听了墙角,指不定传些什么闲话。
还是先回家中嘱咐一番。
可阿贵同巧儿不知这些,都以为她是在容纯公主府受了惊吓,要回屋子歇息,虽然常日里瞧着遇事气定神闲,可终究是个十五岁的姑娘罢了。
他们不由在心中感叹,这二娘从前总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现下倒有些姑娘家的惊慌。
阿贵将两人送至吴宅,便也未走。前些日子潘四娘吩咐过了,要阿贵跟在二娘身边。
关明溪下了马车后,便道“不许在娘亲跟前说起今日之事。”
阿贵点头应了,巧儿气冲冲地“娘子,那今后咱们都不去公主府了。”
“嗯,不去了。”
宅院二门半掩着,传出细碎之声,关明溪仔细听着,有潘四娘的声音,还有一女子声爽利,虽不常见,却也识得,是嫂嫂。
可另一人,就不知是谁了。
推开门,果不其然,内院亭中坐着三人,一旁是一盆冰块,刘婆子和小丫头拿着团扇轻轻摇着。
潘四娘依旧捧着一杯热茶,端坐在正位。
左边是嫂嫂徐六娘,她性子直来直往,穿着打扮极其妥当,言语也从不拖泥带水。右边坐着一位年纪同潘四娘相仿的妇人,这时不知说了些什么,脸上快笑出了朵花儿来。
几人瞧见关明溪,便止住了话头,那妇人倒率先开了口“呀,这便是二娘先前总听六娘夸得天花乱坠,我还当她是胡说八道,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徐六娘起身要来接关明溪,嘴里说道“怎么这样早就回了”又转了头,“您还不信我,我老早便说过,这丫头可是绝世无双。”
关明溪也伸手,快步走上前去,双手柔柔地放至腰间,微微弯腿给几人行了
礼。
刘婆子搬了个杌子放到潘四娘跟前,潘四娘指着那妇人道“二娘快来见见,这是你嫂嫂的娘亲,叫伯母。”
关明溪心下了然,难怪二人相貌有些相似,便又朝那妇人道了一句“伯母万福”。
杨氏眉眼间不似潘四娘柔软,带着些硬气,家中茶坊在京中开了好几家,所以嫂嫂和大哥两人婚配,也算是门当户对。
徐六娘家中还有两个小弟,一个跟着习那些个经商之道,另一个好读书,一直在太学读书,据说有些才气。
关明溪在心底默默想着,而杨氏这时眼珠子都没能转过来,盯着她啧啧称赞“你嫂嫂乞巧节那日回家,提起你来,说这姑娘比她见过的女子都要貌美,还极为得体,老身一句都未信下。”
徐六娘接话道“说起乞巧,方才娘还说妹妹出门玩耍那日多惊险,早知我便不回家了,带你一同出去,谁还敢上前来抢莲花”
像是感同身受一般,她抢了丫头手里的团扇,给自己使劲儿扇着,鬓角一缕发丝都快飞扬起来。
巧儿险些便要开口,被关明溪一个眼神吓得给吞了回去。
关明溪忍俊不禁,便安慰着“我不是无事,现在有阿贵跟着我,无妨。”
潘四娘也岔开了话头,轻拍着手问道“你们可用过膳了”
得到答复后,便要三人去用膳,她们另又絮絮叨叨说起话来。
杨氏目光殷切盯着关明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家的姑娘,待她走后,她也再不藏着掖着地,索性对潘四娘说道“老身今日来,有一事相求。”
当初关明溪回吴家一事,他们徐家自是知晓,只是这其中牵扯太多,虽说是姻亲,却也避了这个嫌,几月以来都未曾踏足过吴宅。
那日乞巧节不见徐六娘,原是她回了娘家,早前关子茹这个姑娘,她向来不大看得上,总觉得她眼中满是算计,两人也不甚亲昵。
后头关明溪回府,她明明是跑来看热闹的,后觉得这二娘,怎么看怎么都顺眼,她一个有些泼辣的女子,倒叫关明溪给折服了一半。
城中风言风语,难免让徐六娘对关明溪心生怜惜,便朝家中说了几句好话。
徐家就杨氏这么一位夫人,前屋后院管
理得井井有条,她道是一他人不敢说二,乍一听起关明溪这三字,气得都要将这唯一的女儿扫地出门。
不为其他,便就是这姻亲的关系,莫说瑞和楼,就是她们家开的茶坊,也被人指指点点。
杨氏认准了,这女子就是个祸害。
偏偏徐六娘与她性子相仿,两厢争执间,两母女险些没在徐家红了脸。杨氏心中更恼,想着这女儿要小姑子,不要她这娘。
京中近些日子风向一转,有人忘了这从奉恩侯府出来的嫡姑娘,只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