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竹苑,清水轩
小霜慌张的跑进屋子里,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好消息好消息,夫人,那个沉夕侧王妃的孩子被王爷打掉了,侧王妃此时昏迷不醒,方才宫里的御医来过,说是侧妃生存意识薄弱,一心求死,可能,可能活不过”
“小霜,住嘴”,朗清放下针线,抬起头,一双病态眉眸严厉的看着小霜。
小霜瞥撇嘴,“我说的是实话嘛,夫人,如果侧王妃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这王府中就只有您一位夫人了,即使以后不是正妃,您怎么也能当个侧妃的”。
朗清彷若没有听见一般,抬头看向窗外,窗外院中的苍翠绿树竟一夜落尽,地上的落叶还带着惋惜的翠绿,树下的几簇花丛竟也残败不堪,看过去,一片萧条苍凉,可是,如今萧条苍凉的,又何止她这个院子。
“小霜,你错了,我已经输了”。
她输了那颗心,更输了那个人。
她早就该承认的,看到王爷对沉夕如此的上心,如此的在意,甚至超过了醒妃,她那时就隐约感觉到,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王府中没有了别的女人,王爷心中更是没有了别的女人,那个躺着一心求死的女子,早已满满的占据了那个男人的心思,她,终究是输了,或者说,她连输的机会都没有。
梅苑,约晚阁
简约却精致的大床上,单色帷幔从三面垂下,只留正面一点空隙,隐约能看到床上那个人影。
沉夕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色宛如一个已经逝去的人,床前几个年过半百的老御医,一个个上前探脉,一个个摇头再次退下,另有几个老御医凑在一起,严肃的商讨着什么。
东弧破坐在床边,紧握着沉夕的手,眸中一片痛色,却也一片悔色。
“夕儿,你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你要如何罚我随你,只求你不要闭上眼睛隔绝一切”。
她已昏迷了十个时辰,御医说,她一心求去,若十二个时辰之内无法让她醒来,便再也无力回天。
他怕,怕她真的狠心就此离开,他忘不了她昏迷前那绝望的眼神,忘不了看着他时那痛极恨极的眼神。
他终究,又伤害了她。
老御医们揪心的商量来商量去,终究开不出方子,也仍旧紧锁着眉头。
房内突然吹进一阵晚风,床缦微微飘动间,房内顿时多了
两个人,老御医们的惊叫还没说出口,已被人点了穴道昏了过去。
“主子”,吟冬和盼春跑到沉夕床前,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那个无一丝生气的女子,怎么都不能相信这就是那个傲视天下的主子。
东弧破看看来人,并未理会,径自抓着沉夕的手仍不放开,仿佛旁边的两个人只是透明的。
“怎么会这样,封印明明解了的,主子怎么会变成这样”盼春难得的失了稳重,看着沉夕竟有些口不择言。
吟冬突然狠狠的看向东弧破,“是你,又是你对不对,主子的孩子呢,她的孩子呢,你这个混蛋,你竟然,竟然”
东弧破不看两人,只愧疚的盯着沉夕苍白的脸。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为主子报仇”,说着,吟冬已出手,狠戾的招式带着飒飒杀意便已杀来,东弧破没有动作丝毫,似乎就等着吟冬杀过来,那双握着沉夕的手,依旧紧紧的。
“住手”,一道清音适时响起,白影闪过,已将吟冬的杀招接了过来,吟冬并未停手,又是一个杀招朝东弧破攻了过去,白影又立刻将她挡开。
“滚开,我要杀了这个混蛋,什么破王爷,什么破东明国,主子要是有事,我吟冬定覆了你们”。
“吟冬姑娘住手”,胡翌挡在吟冬身前,不让她再近东弧
破一分。
从始至终,东弧破都未眨过眼,怔怔的看着昏迷的沉夕,下巴生出的胡髭早已没了往日的霸气和凛冽。
“滚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你,主子会受这么多苦,若不是你,主子怎么可能成了”
“吟冬住口”
盼春大喝,将吟冬的话止住,短暂的失去理智,盼春早已清明过来,只是吟冬一向冲动,若不是她及时阻拦,她已将主子的身份泄露。
胡翌回头看看床上宛若玻璃娃娃一般的沉夕,眸中也染上深深的疼惜,“敢问盼春姑娘和吟冬姑娘同夕儿是何关系”。
不似东弧破的失了魂魄般,胡翌即使痛极惜极,也会保留着一丝的理智。
夕儿就像一个谜,越想知道,却陷的越深,却又忍不住让自己陷的再深些,他胡翌,已经认了。
“主仆关系”,盼春淡淡的回答。
“主仆”胡翌眸中一亮,随即变得惊讶,“那夕儿可是,可是”
“是,主子就是姑娘音仙”,盼春大方的承认,事到如今,那个身份主子早已没用,将主子的那个身份说明,或许还能让倾慕“音仙”的人助主子醒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胡翌喃喃自语,眼中突然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