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院落中,透着一股股的凄凉,深夜,两条人影如鬼魅一般飞入院落中,惊起树叶沙沙作响,暗处的王府侍卫,也只以为是风吹而已。
“师兄,开始吧”
沉夕转头,正对上那张绝世倾城的脸庞。
只是,这张足以迷到天下女子的面庞上,此时却带着淡淡的哀伤,那双明亮如星子般的黑眸,也透着说不尽诉不明的幽怨。
冷清的面庞轻扯,发出冷却柔的音调,“夕儿,续接筋脉,需褪去全身衣物,你”
沉夕一声不吭,双手却已解开腰间的缎带,黑暗中,只余衣服摩挲的声音。
“我相信师兄”。
练武之人,即使深夜中没有一丝灯光,也能看个七七八八,琅玄紧闭起眸子,仿佛一睁眼就亵渎了心中的仙子。
沉夕慢慢褪尽衣衫,直到一丝不挂。
凛冽的蔷薇香,没了衣物的遮掩,在黑夜中渐渐弥漫开来,琅玄嗅着鼻尖上熟悉的味道,呼吸如常。
并非他如柳下惠,而是他不想辜负夕儿的那句“我相信你”。
沉夕上前两步,素手缓缓伸出拉住那双紧握的大手,小小的温暖,却如一簇火苗,温暖了那双冰冷寒漠的手。
拉着琅玄,沉夕一直走到床边,慢慢的躺下,琅玄摸着黑,随着沉夕脚步站到床边。
“夕儿,续接筋脉有些痛,你忍着点,若实在忍不住,便咬住这个”,黑暗中,琅玄将一条布带递到沉夕面前。
沉夕接过布带,拿近眼前,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是师兄从不离身的束发缎带,而这,也是自己送给师兄的唯一一份礼物。
她还记得,虽然那已是几百年前的事。
那时,她第一次下山,因为师兄终于得到麒麟的承认,接任了麒麟灵主,师傅给了师兄第一个任务,她贪玩又好奇,偷偷的藏在麒麟的肚皮底下,被师兄带下了灵山,带入了凡间。
游戏人间的她,当看到这条缎带时,突然想起了师兄那黑瀑般的漂亮黑发,却只用一支木簪随意挽着,也许是为了讨好师兄,她买下了这条缎带。
她从来没见师兄带过这条缎带,他头上仍旧是那支简单的木簪,可是,她却知道,这条缎带师兄从未离身。
看着这条缎带,沉夕眼睛有些酸涩,她一次次的给师兄带来麻烦甚至伤害,可是师兄,都一件件的包容了。
“师兄,你真的有灵力的对不对”
她突然想再次确认一下,没有灵力的话,为她续接筋脉,可是要用到本命元气的。
黑暗中的琅玄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怔忪。
“若没有灵力,我如何将清心曲奏完”
沉夕松了一口气,明眸慢慢的阖上,“师兄,我信你”。
“夕儿”
“恩”
“你一定要爱他吗”
“”明眸瞬间睁开。
“呵呵,师兄开玩笑的”,笑声很苦涩。
“夕儿”
“恩”
“夕儿”
“”
“若是若是我说只让夕儿弹琴给我听,夕儿愿不愿意”
“师兄”
“师兄说笑而已,夕儿一会儿很痛,师兄想让夕儿缓解一下”
“”
“夕儿”
“师兄,你到底怎么了”
“夕儿,你只要记得,只要你转身,我就在你身后,无论何时何地”
“师兄,你”
沉夕皱起眉头,终于发现师兄有些不对。
“有些痛,师兄还是点了你的睡穴好了,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不要师兄,你到底”
长指毫不留情的点下,沉夕陷入黑暗中,双眼闭上那一刻,黑暗中,她却清楚的看见,那张绝世容颜上滴下的,一颗泪。
琅玄扶上那张倔强的小脸,五指轻柔的拂过柳眉,拂过眼角,拂过鼻尖,轻柔的如同鹅毛,温柔的如同一泓清泉。
冰冷淡漠的脸上,仍旧冰冷淡漠,可黑星般的眸中,凝聚着浓浓的眷恋。
夕儿就是他的珍宝,从几百年前就是,从她还在襁褓中时他见到她第一眼起就是,他恨不得把她藏起来,不让尘世污了她,恨不得给她最好的,恨不得为她抹去所有的伤害所有的疼痛。
所以,她断了的筋脉,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要给她续接起来。
凝神聚气间,一抹光亮带着丝丝寒气,从那宽厚却冰凉的手掌上冒出,微弱的光芒顿时充斥了整个屋子。
琅玄扬起另外一只手,在屋子周围布上了简单的结界,外面看来,仍旧时昏暗凄凉的屋子,里面,却是光亮越来越甚,而寒气,也变得凛冽入骨。
微弱的光芒扫过沉夕双手双脚,本就白皙的肌肤更添了几分娇媚。
睡梦中的小脸微微皱眉,似是睡得极不安稳,冰寒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手下的动作却丝毫未减,反而加快了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