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片肉丝,三两下就给谢星珩碗里堆得冒尖尖。
江承海“”
小鱼也忒老实了。
江知与也很紧张。
他这些年学的东西多,父亲教他做生意,爹爹教他料理家事,都是家里这一亩三分地。
陡然摊上事,要他主理,第一步就是见知县,他心里没底。
是夜,夫夫俩早早洗漱完,躲进帐子里。
屋里放了一盆冰,扇子轻摇,凉气流转,倍感凉爽。
江知与平躺着,姿势端正安详,双手交叠于腹部。
天热,他只扯过薄毯搭着肚子。
谢星珩守着他的规矩,隔着距离睡他旁边,单手支着脸侧躺,另一手缓缓摇着扇子,给江知与做临时培训。
“难民惨不惨你看了难受不难受”
江知与点头。
难受得紧。
前几批难民到城外,他家布施,他亲自去的,一回来就哭,感觉很压抑,父亲就不让他去了。
谢星珩又问“我们成亲,是为了破你的命格,给你隔代的宗亲挡煞,这事儿你知道吗”
江知与忙解释“这是假的,我爹”
谢星珩用扇子轻轻压住他唇色健康的嘴巴,“我知道。”
“从消息传出去开始,这就是真的。不论你对爷爷奶奶是什么感情,你现在都是孝顺孩子。”
江知与侧目,见他没动气,便听话点头。
“安置难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谢星珩把他的抗拒看在眼里。
心里更新信息江家内部的关系,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一些。
谢星珩说“没关系,只是借你三叔的名头用一用。”
知县给江承海面子,八成是因为他背后有个当京官的江老三。
善心是幌子,是最后“论功行赏”的依据。
孝心则是主力,是计划顺利实施的催化剂。
“不用提多,稍带一句。记住了,你本来就善良,看见难民处境难受。再者,江家在丰州,多受知县照拂,你一直很感激,希望能有机会为他分忧。最后浅浅带一句,算命的说你命中带煞,你也想积德化解。”
纯粹的善良,做不出这么有魄力的事。
马屁谁都爱听,应付上级尤其如此。
最后绕到核心点,提一嘴命格。一来让常知县记起江老三,二来把江家此行的目的,转化为江老三授意,想要博好名声。
名声归江家,政绩给常知县,功劳算小鱼头上,谁也不落下。
这样做,还有一个长远好处,江家大房的孝名会传扬出去,三房带着两老,都不好反驳。
以后京都发难,就不敢打明牌。否则就会有人问一问那你说,他们接管难民做什么
江老三总不能发疯掀桌。
当然,话说得再漂亮,理由站不住脚都难以服人。
这一计是最浅层的场面话。常知县能在经济富裕的县里做一县之主,脑补能力揣摩上意的能力必须及格。
解释不清楚的部分,全甩锅给江老三。
上级没必要给下级解释清楚,就看常知县给不给面子。
谢星珩一番梳理,让江知与有了熟悉感。
和他爹爹教他的,怎么在社交里获得人脉与利益一样。
后宅的夫人夫郎们,是维系各家感情的关键。
夫君们有更紧要的事情做,没空一直处理人际关系,到了要用的时候,再去联络就迟了。
江知与还未嫁人,跟着爹爹去过很多茶会、花会、寿宴,在同辈的哥儿姐儿里锻炼过。
他还有一个优势,他三叔是官,他去过几次京都。多年吃亏,他知道怎么跟三叔说话最合适。
常知县也是官,虽比三叔官职小,可他跟自家关系远,相处起来差不多。
大不了,他把常知县想象成老阿叔,当他是后宅夫郎就好了。
这样想着,江知与轻轻笑了声。
他记得谢星珩爱听夸夸,这便夸道“小谢,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谢星珩放下扇子,坐起来活动胳膊。
江知与懂事得过分,知道他是支久了,胳膊酸,跟着坐起来,帮他揉捏捶按。
谢星珩舒服得眯眼。
算小鱼交学费了。
正事聊完,熄灯睡觉。
江知与躺了半天,没见谢星珩动。
他经常去镖局,知道年轻男人成亲以后,都会很黏人。
小谢现在离他远远的。
江知与侧过身,朝他靠近。
谢星珩听着动静睁眼“小鱼”
“嗯。”
江知与应声,黑夜里看不见他红红的脸,他就诚心发问“你都不碰我”
谢星珩失笑,胳膊一扬,精准落在江知与蜷缩的手边,“我不会,你做个示范,你来碰碰我。”
和洞房时不一样。
碰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