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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一日,刚过中午。
酒足饭饱,面皮因为酒精有点泛红的乔打着饱嗝,热情的拥抱了一下玛丽老太太,给酒馆的女仆、酒保们打了一份很是丰厚的小费,这才摇晃着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头慵懒的熊,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老祖母酒馆。
玛丽老太太双手抱着胸,斜靠在酒馆的门框上,眯着眼笑着,看着乔的背影。
一名站在柜台后面的年轻酒保,俏皮的将一枚乔打赏的金马克含在嘴里,用舌头翻卷着金币,由衷的轻声呼喊“啊,讨厌的军事大学,真希望乔先生每天都能光顾我们酒馆。”
歇洛克向乔举了举手杖,麻溜的钻进了四轮马车。
车夫一声呼喝,马车辚辚拐过了街角,跑得无影无踪。
维伦亚皱着眉,也向乔打了个招呼,她将头巾缠紧后,犹如一只麻利的金花鼠,一溜烟的穿过马路,窜进了对面的小巷子里,呼吸间也就跑得不见了踪影。
乔抚摸着丰腴多肉的下巴,喃喃道“谁能看得出来她在波图塞人那边,有这样的身份听到歇洛克说的话么她居然,堪比真正的波图塞公主一声令下,无数波图塞人为她驱使”
乔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维伦亚的身份,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想想看,得罪了维伦亚,就是得罪了几乎所有的波图塞人所有波图塞人都会不惜代价的找你的麻烦他们会三天两头的扛着尸体去你家门口碰瓷
或者,他们会三天两头的,弄上几马车粪便、污水,隔天的扣在你家的大门口。
又或者,你家大门口,会隔三差五的多出数十头死猫、死狗、死鸡、死鸭或者其他类似的不可描述的美妙玩意儿。
这样的场景,真是堪比噩梦啊
“鬼脸大叔说得对,行走江湖,老头、女人和孩子,不能小看。”乔抿了抿嘴,用力的将大檐军帽扣在脑袋上“不过,江湖江湖到底是什么概念”
含糊的嘟囔了一声,乔大声嚷嚷起来“啊,去办正经事情,在新年节假和寒假之前,我只有这两天假期了,我们可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我们,已经浪费了一个上午。”
乔抬头看了看天色,他回头向玛丽老太太打了个招呼,跳上护卫牵来的小白,一抖缰绳,小白发出一声欢快的响鼻,一溜烟的冲了出去。
玛丽老太太看着乔带人拐过了街角,然后摇了摇头。
她转身进了酒馆,走进后厨,通过后门来到了酒馆后面的巷子里。她顺着小巷向前走了百来尺,朝着小巷屋檐下蜷缩着的一个流浪汉狠狠的踹了一脚。
“派几个精明能干的家伙,跟着乔这个小鬼头,我感觉,他要惹麻烦。”玛丽老太太哼哼着发号施令“盯着点儿,年轻人的事情,让年轻人自己解决,如果有老家伙不顾体面出手,马上过来告诉我,或者让马塔去收拾。”
流浪汉飞跳而起,他低沉的应了一声是,然后身体化为一缕扭动的黑影,唰的一下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玛丽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蜜饯塞进嘴里,一边有滋有味的咀嚼着,一边慢吞吞的走回酒馆的后厨。她低声的嘟囔道“这小子,是真开窍了军事大学的新生月考,难度不大,但是第一学期的九门主修课能拿到满分”
摇摇头,玛丽老太太咯咯的笑了起来“东陆那边,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扮猪吃老虎么呵呵,他的这体型,倒是真有点像不过,不像是扮演的,这小子刚来帝都的时候,的确是一头猪啊”
“开辟了精神海之后,智商提升或者说,恢复得这么快如果不是幼年时重病烧坏了脑子,他的智商能有多高会和他的姐姐蒂法一样”
老太太轻轻的吹了声口哨,满脸是笑的走进了后厨“啊,小家伙们,快新年了,这个月的薪水,每人加一倍好好干,老祖母不会亏待你们”
后厨内爆发出欢快的笑声,欢呼声,锅碗瓢盆顿时又响成了一片。
乔骑着小白在吃食街招摇过市,一路远去。
他没注意到,路边一个熏肉铺内,一个刚刚走出来的男子。
发色、眼眸都呈深灰色,半长的头发有点凌乱,深陷的眼眶,笔挺的鼻梁,颇有立体感的面孔很是俊朗,眸子里不知道是天生还是后天养成的,时刻存在的一股迷离、迷惑之色,让年龄大概三十岁上下的他充满了中年大叔才有的沧桑之感。
加上他将近七尺的身高,魁梧挺拔的身形,这是一个可以让大学城区九成以上的女生嘶声尖叫,而且乐于献身的,极有魅力的男人。
只不过,天寒地冻的,他帽子也不戴一顶,身上也只穿着一套有点老旧的格子纹路粗呢子外套,而且袖口明显因为磨损出现了几个小小的窟窿眼,用同色的材料打了小小的补丁。
他脚上的靴子,也是单皮靴子,更适合在秋天穿戴,而在这零下的冬天,这样的靴子只能说比赤脚稍好一点吧。
衣服,还有靴子,无不在述说,这个男子的经济状况,不是很好。
他从熏肉铺走出来,手里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