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虚空中,邪恶的力量降临,将罗斯公爵一掌击飞的一瞬间。
夜不成寐的罗伦大主教,正背着手,站在圣希尔德大教堂的正殿,站在金橡圣像下方,俯瞰着面前整整齐齐,一排排由珍贵木料打造的长椅。
已经有好些年了,每到礼拜日,正殿里就坐满了虔诚的信徒。
而罗伦大主教自己呢,则是穿戴着华丽的法袍,在大群神职人员的簇拥下,站在这里,就在此刻的这个位置,手捧神圣的经书,向这些穆的虔诚羔羊,宣讲穆的伟大,将荣光撒播在信徒们的心坎上。
距离罗伦大主教最近的,最前面的几排长椅上落座的,是图伦港最虔诚、地位最高的信徒。
其中有威尔斯家的家主,有多伦家的家主,有海顿家的家主还有那个最近成功登顶的,威图家的大块头家主。
他们聆听圣训,接收荣光,然后向供奉箱投下一张张大面额的支票;偶或,他们会直接向大教堂捐献实物。那些用珍贵的丝绸锦缎制成的华丽法袍,那些纯金打造、镶嵌宝石珍珠的法冠,乃至用来为金橡圣像增加枝叶的金块、金砖
图伦港很富裕,富得流油。
所以罗伦大主教在这里过得很滋润,非常的滋润。毫不客气的说,他在这里的享受,堪比梅德兰一些强国的皇帝甚至一些稍微节俭一点的皇帝,都没有他这样的奢华享受。
可是
“真不公平啊”罗伦大主教喃喃自语“拉法的错,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为什么我要承担连带责任”
“因为我多年的碌碌无为,因为我多年的软弱无能,导致我主的荣光,无法普照德伦帝国南方教区”
“我碌碌无为”
“我软弱无能”
“借口,全都是借口利益,全都是因为该死的利益”
“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怎么能这么做让我返回达钵岴,让我从堂堂一个大教区的主教,晋升苦修院的院长”
“白开水,干面包,粗麻布制成的千疮百孔的苦修袍”
罗伦大主教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一股股有如实质的淡金色火焰不断从他体内喷发出来,整个正殿的温度快速的升高。
叮叮叮、叮叮叮,一连串密集的轻鸣声响起。
罗伦大主教猛地一转身,骇然看向了身后高有百尺的金橡圣像闪烁着淡淡的圣像上,数百枚金灿灿的叶片纷纷坠落,一如晚秋的黄叶,不断的坠落地面。
纯金打造的叶片,变成了淡黑色
前些日子,腐蚀之灵的信徒在图伦港作祟,这些落叶也不过是灰白色
而淡黑色
罗伦大主教神色诡秘的看着这些坠落的圣像叶片,他背着手,静静的看着地面上那数百枚淡黑色的叶片,突然咧嘴一笑。
“啊哈,愿我主的荣耀呵,我现在,已经不是圣希尔德大教堂的本堂大主教,也不是德伦帝国南部教区大主教。我,绝对不可擅权,我,绝对不可僭越作为达钵岴圣山苦修院的院长,闭门清修,才是我的本职。”
罗伦大主教大袖一甩,数百枚淡黑色的金橡叶纷纷飞起,被他一把捏成了一团。一股金色烈焰喷出,淡黑色的橡叶急速熔化,化为点点金汁悬浮在他掌心。
五指轻旋,掌心悬浮的金汁化为一团拳头大小的金球缓缓旋转。
罗伦大主教轻唱着梅德兰大陆,冰海王国某位文学巨匠创作的,一幕极著名的宫廷阴谋复仇歌剧的曲调,步伐轻盈,犹如一名芭蕾舞女一样,近乎滑一样的掠出了正殿。
熔化金汁所化的金球被他虚托在掌心,一路不断旋转,在烛火下反射出夺目的光芒。
天色大亮的时候,遇袭的山口军营被包围得水泄不通。
图伦港的大人物们,自腓烈特公爵以下,监察长维格拉尔,图伦港驻军司令龙格斯特,地方法院院长多格拉姆,图伦港警局局长施泰因悉数到场当然,少不了黑森为首的七人委员会成员,以及充数的市长和市议会议长等
原本整洁的营地现在是一塌糊涂,地上到处都是地精魔傀留下的巨大脚印,一滩一滩凝固的鲜血变成了黑红色,有些地方还可见细小的人体碎片。
一支支特制的线香插在附近的泥土中,一缕缕青烟冉冉升起,大群大群闻到血腥味兴冲冲赶来的绿头苍蝇一头撞在青烟上,顿时昏天黑地的从天空坠落,翅膀和腿子一阵抽搐,再也无法腾空飞起。
罗斯公爵和一群图伦港的大人物们,面色严肃的站在军营废墟边缘,他们身边,一排排油布制成的裹尸袋整齐的放在地上,每一个裹尸袋旁边,都站着两名脸色阴郁、眼珠充血的帝国军士兵。
站在附近的士兵和警察,可以听到这群大人物带着怒火的低声交谈。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武装侵略。”
“这严重违反我国和冰海王国签订的盟约。”
“我建议,强行驱逐冰海王国驻图伦港领事馆。甚至,我们的手段可以更激烈一些。”
罗斯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