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被忽然出现的人吓得一个哆嗦,本来腿就冻麻了,不大利索,这下子一下子绊倒了自己,直挺挺往前砸了下去。
傅挽觉得原主的高鼻梁危矣。
但是转念一想,自家狗男人不就在面前吗?
言情文定律,女主摔倒必定摔进男主怀里,于是傅挽看向了面前的赵原。
但是赵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目光冷淡,神情阴郁。
傅挽就在这一瞬间,一个大马趴摔在了赵原的面前。疼得她一把捂住了鼻子,眼泪顿时盈满双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来气地瞪向赵原。
四周所有人都噤声,全都装自己不存在。
空气里安静得只有男人蹲下来时带动的衣料摩擦声,赵原蹲在傅挽面前,低头看她时唇角露出一丝恶劣的笑意,“怎么,要朕亲自来扶你?”
傅挽:“……”
这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狗呢。
傅挽当着赵原的面,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坐在他面前,“陛下。”
男人挑了挑眉,她刚刚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尴尬样子似乎是愉悦了他,使得他勾了勾唇角,像是心情还不错地嗯了一声。
傅挽:“我是想要您接住民女,不是扶民女。”
“哦?”他伸出手,拉住了傅挽,缓缓站了起来。
傅挽被他拉着,也准备站起来,但是另一只脚还没站稳,面前的人就猛地一松手。傅挽一个屁股墩又坐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仰脸气氛地盯着他。
他是小学鸡吗?!!
这么幼稚!
他脸上愉悦的笑容一闪而过,随即板下脸,淡淡道:“你知道,朕来拉你,是大不敬么?”他微微低下头,直视傅挽的眼睛,心情很好地解释道:“会砍头。”
傅挽干脆坐在地上,仰起脸看着面前的男人。
“陛下,您没拉。”傅挽一脸无辜地看向面前阴郁古怪的男人。
少女碧绿的眼睛里盈满泪水,衬得巴掌大的一张脸楚楚可怜又美艳动人,像是带着露水的蔷薇花。偏偏赵原熟视无睹,被少女的话堵得停顿了一会,有些不愉快地慢悠悠道:“朕自然……不会接你,更不会拉你。”
说完,他转身又走进帘子里面去了。
傅挽坐在地上,懒得爬起来。
她身后的宫女和内侍们面面相觑,最终是赵原的大太监走进去,试探着问道:“陛下?”
赵原坐在熏笼前,抵拳轻咳。他有些暴躁地回过头看了帘子一眼,想了想,淡淡道:“带进来吧,跳得还行。”
大太监如蒙大赦,连忙出去,对宫女们使了个眼色。
便有宫女上来扶起傅挽,低声道:“姑娘要跳哪一支舞?”
傅挽将鸾娘最擅长的那支舞的名字说了,便从地上爬了起来,抖了抖已经不是不僵的腿,端庄优雅地从宫女掀开的帘子外走了进去。
赵原歪在小榻上,皱着眉,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傅挽缓步走上高台,随着乐声跳起舞来。
鸾娘腰肢纤细柔韧,四肢修长纤细,穿着鲜红装饰满宝石的裙子,在灯火摇曳中随着丝竹声起舞,美得像是一枝在凌晨十分缓缓绽放的赤色蔷薇花。
赵原捏了捏额心,缓缓睁开眼。
台上的少女跳起舞来很专注,美得像是风中微颤的花。
他见过的美人有很多,舞跳得好的也有很多。但是,不怕他的,只有这么一个。敢向他提出要求的,更是不存在。
不愧是齐王选出来的人,比之前旁人送来的美人有意思多了。
赵原眯着眼,慢悠悠地看着面前的少女翩翩起舞。
很快,她一支舞跳完了。
赵原对着台上的少女招了招手,于是傅挽缓步朝着赵原走过去。凑近了些,傅挽才意识到,面前气势森冷威仪的男人年纪不大,尚未及冠。
还是个少年,难怪看着那样苍白羸弱。
赵原站了起来,伸手捏住了傅挽的下巴。
鸾娘是跳舞的异邦女子,所以身量算是高挑,赵原只比她高了半个头。少年苍白而阴郁,这样病态阴森地看着她,露出一点诡异的笑容,“叫什么?”
傅挽眨了眨眼,面不改色,“鸾娘。”
“鸾娘……”赵原的眸色阴沉了三分,似笑非笑地松开手,跌坐回小榻上,淡淡道:“你这名字,实在是僭越。”
傅挽算是知道了,这又是要那砍头来威胁她了。
怎么像是个没教养的熊孩子,傅挽想着,继续道:“不如陛下亲赐一个名字,这样就不算僭越了。”
赵原皱起眉,神色暴躁骇人了三分。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傅挽,忽然唇边勾起一丝冷笑,淡淡道:“朕给你亲赐?”他眉眼之间满是傲慢冷漠的神色,忽然变出一边玩味的神色,“不如朕赐你去外面赏雪吧。”
傅挽:“……”
他自顾自道:“夜雪洁白清凉,秉烛而游最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