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希的话轻而易举撕裂了安室将近三十年建立的唯物主义世界观。
他说,他是“丘比特”。
“”
但是等等,松雪光之前也说过,她是个预言家
原来并不是预言梦的意思,而是在跳身份吗
安室沉默了。
赫尔希将他扶到路旁坐下,一边解释,他的能力可以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连在一起,根据契约规则,其中一方被杀,另一个也必须殉情。
“因为是强制关系,不可能那么快生出感情,但会让当事人意识到,如果对方死了,自己也会跟着殉情。”他慢慢地说,“这样一来,白干就会主动替你保密卧底身份了。就算他逃脱了,回到琴酒那边,也不用担心掉马甲。”
安室“”
就尼玛离谱
一想到刚才濑户苍也对他一脸纠结、挣扎,矛盾的心情,居然可能是因为“爱”上了自己,安室透感觉自己失血得更厉害了,只想一头撞在树上,把自己撞晕过去算了。
不过说实话,他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手臂了,也没有力气花在不必要的吐槽上。
公安警察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
安室很快调整了心态,靠在树干上,眼前黑一阵白一阵,索性闭了闭眼睛,重新集中注意力。
赫尔希包扎伤口的手法一看就很娴熟,条件不足,只能撕了袖子上的布条给安室止血,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至少让他少留点血,保持体力。
“松”
赫尔希松开了手,表情已经平静了许多。
安室仍在观察他的神色,其实从刚才赫尔希和松雪的关系,在对她的称呼中可见一斑,既然他说不用担心,那就是意味着,他有办法救松雪
虽然很不情愿,但他姑且只能将希望放在这位“丘比特”的身上,休息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问“强制绑定怎么解除如果他在警方追捕中死了”
“不会的,小光当他的人质,警察只能放他走。”赫尔希顿了顿,似乎猜到安室的下一个疑问,紧跟着说,“至于琴酒那边,组织的目的是追寻长生不老,她对他们会很有用的。不管是她还是白干,现在都没有生命危险。
”
安室对组织的研究方向的确知道一点模糊的消息,但是
他忍不住皱眉,长生不老,又怎么和松雪光一个女孩子联系起来的她又不是研究药物的雪莉,一个侦探,最多拥有一点预知能力,对组织能有什么用
赫尔希却不打算再解释更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避开了目光。
他逐渐恢复成最初那个腼腆的社恐患者,低下头,磕磕巴巴地说“抱歉,事发突然,擅自做了这样的事冒犯您了。为了打破预言家的预言,我只能想到这样的办法了。”
安室抬起没受伤的左手,虚弱地摆了摆,艰难地咽下一口血沫,忍住了。
虽然很难接受,但他也是为了救人
说实话,被赫尔希直接明了地戳穿降谷零的身份,都没有让他这么惊讶。
赫尔希抬起头,看向道路尽头闪起来的指示灯,稍稍松了口气。
“不用担心,这并不是狼人杀,不会形成真正意义上的第三方阵营。”他安慰道,“等丘比特之箭影响到本人情感之前,我会把这一页烧掉的。”
赫尔希将手中的本子塞入口袋里。
那还好,不算太糟糕。要是在自己死之前都得和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生死相依,那才是最恐怖的事情他宁可选在这里殉职。
安室向赫尔希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救护车很快抵达身边,然后是警车,小侦探的身影从上面跳下,着急地冲过来。
他的意识愈发地模糊,在彻底没入黑暗前,心中的疑虑尚未消失。
为什么他这么确信组织不会伤害松雪
就他们算别有目的,暂时不会下杀手,但能够折磨一个普通人的方法实在太多了。
安室因为失血而感到微微发寒,闭上眼睛,不愿再去假设,如果景光的事件再次重演
松雪不知道安室会不会因为丘比特的操作吐血,至少她现在快吐了。
濑户苍也仗着小货车的体积优势,肆无忌惮地在度假村的小道上横冲直撞,最后直接冲出警方的包围圈,扬长而去。
这还只是个开始,在长长的山路上,他也丝毫不敢松懈,一路飙车,又不断转弯、急刹车,直到彻底将警车甩下,才拐入一条乡间小路,驶
入一片没有路灯的树林之中。
松雪知道,有自己在,警察不敢轻易上前,也不敢追,只能放他们走。她也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但想归想,身体还是有些吃不消,一下车就差点吐了一地。
白干先生的脸色也依旧难看。
她不熟悉丘比特的能力,此前也没有和赫尔希交流过,只是凭直觉猜到了这种可能性,此时打量着濑户捉摸不透的神情,心里也十分忐忑。
但好在,他暂时没打算把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