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濑户编辑终于敲定了和插画师的约会行程,一副历经沧桑的口吻,疲惫极了。
隔着电话,他很郑重地提醒松雪“对方是外国友人,如果交流有什么问题呃,请老师千万别勉强。”
艺术家嘛,性格脾气特殊一点的,很常见,越是优秀的艺术家,心思越细腻越敏感,在与人沟通交流之上反而更为薄弱。
在推特上关注画师,哪怕是同好,也总得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戳中对方的什么点,然后突然删掉所有状态,只留一句“诸多喜爱,令我感到非常不安,各位、永别了”然后不见踪影。
唉。
松雪自认为还是对各种职业身份有些了解的,但听他语气有些古怪,不由重复了一遍“外国友人哪里的”
“嗯,赫尔希先生是北欧人。”濑户委婉地说,“您知道的,那边”
她瞬间心领神会“芬兰人啊”
北欧,众所周知是社恐患者的天堂。
在社交网络愈发发达的现在,涌现出无数的精神芬兰人。这些现实中的社恐们在网上如鱼得水,尽情冲浪。
松雪只是有幸在营销号的文章中略知一二,并没有切身地体会过。
她想,应该没有真的那么夸张吧
然而,濑户编辑信誓旦旦地说,以他在画展中和对方的接触来看,绝对有必要特别注意。
“对方很警觉,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用社交账号交流,才约到了这一次见面”他唏嘘不已。
累,太累了。
作为一个刚上任的编辑,他觉得自己承受了太多压力。
“呃,”松雪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着问,“那赫尔希先生会日语吗,或者英语”
“会说英语,也会一点日语,但”
那正常的交流应
该没问题。她松了口气“我知道了,那么,地点是”
松雪挂了电话后,用手机查看了对方发来的地址。
赫尔希
她默念着这个名字,想起来这是编辑口中自己曾经很感兴趣的插画师,不免有了兴趣。虽然现在不记得了,但她肯定是在网上认识对方的,那么,自己的网络账号里肯定留了不少线索。
松雪迅速打开电脑,从推特到s一并打开,翻自己的关注列表和收藏夹。
很快,她就找到了“hershey”的id,点开对方的主页,在繁杂的文字流中,眼前焕然一新,是一列色调柔和绚丽的油画。
几乎都是人画像,年轻的少女,窈窕的身姿,以及复杂多变的神态表情
松雪想了想自己的主角,也能理解为什么想要找对方来配插图了。
她打开备忘录记下周三中午十二点,可伦坡餐厅。
前两位嫌疑人都非常健谈,态度主动积极,只希望这最后一位人选也配合一些,让她早日完成任务,回老家呃不,是回神奈川上学。
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现实中的赫尔希还是让松雪十分意外。
他很年轻,五官中仍有几分青涩感,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可能才刚成年,虽然个子很高,却很腼腆,目光几乎不与接触,一双蓝眼睛很谨慎地盯着桌角的茶杯。
似乎现在的安全距离让他感到很不安。
但老实说
松雪看了看两人的距离。
他们之间是两张四人桌拼接而成的,这得是一大家子的聚餐才会用上的。若是寻常的约会,只要挑一张双人桌即可。
走过路过的服务员频频朝他们投来怪异的注视,欲言又止。似乎是看在外国友人的份上,什么样的奇怪景象都可以理解,也难为他们忍下来不拍照发推了。
她不由叹了口气,拿起手机“你有e吗要不,我们交换一下账号,在线上聊天吧”
相当别扭的提议。
但赫尔希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微微责备地看着她,仿佛在说你怎么不早说呢
松雪报上自己的账号,正等待着,突然好友列表里亮了起来。
她愣了下,点开,备注为“q”的聊天框跳了出来。
“这次只要三张吗我
没问题,不过,上次的样刊你还没发我呢,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打算寄售了吗”
松雪“”
她似乎知道这是谁了。
她沉着地回复道“是的。唉,搞rs总是世事无常,我现在已经不吃那对西皮了。”
赫尔希微微困惑,发来一个问号。
“为什么你爬墙了”
“不是”松雪动作稍慢,瞥向对面,实在很难想象这个年轻人居然就是自家压箱底的小黄漫的绘者。
她继续解释道“因为,当事人已经从路人甲变成男友然后又变成前男友了。唉,真的很复杂,总之,这种情况下,我很难再接受他和别的男人搞在一起。”
赫尔希“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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