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松本由子就变了脸色“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松雪低头,把勺子上的巧克力酱含进去,抬起一双波澜不惊的绿眼睛,让她猜不出半点心思。
褐发少女琢磨不定,捏紧了咖啡杯,胸口起伏几下,逐渐趋于平静。
“你是在指责我吗”她叹息着抬眼,再次对上松雪的注视,眉毛微微拧着,显示出几分挣扎,“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
松本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迷茫,也令松雪暗暗叹了口气。
“做得对不对,别人无法评价,但至少自己会清楚,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她心平气和地说道,“而我只能建议只是一个建议,回头看看你身后的那些人,好好想一想。”
“他们”她手一抖,勺子脱手落下,磕在了咖啡杯上。
“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给人留下希望。”松雪说,“你觉得礼貌,涵养,但在舔狗眼里抱歉,这个词说得难听了一点可能就是欲擒故纵的暗示了。”
松本没有回应,轻咬住下唇,脸色十分苍白。
她注视着松雪起身告别,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咖啡厅,她眼前的那杯黑咖啡再也没有碰过。
幸好丸井文太不在场,松雪一口气说完之后,不由暗暗庆幸。
不然,他一定会以为自己那句“舔狗”是在骂他吧。要是吵起来,那可就跑题太远,拐不回来了。
不过
她微微惆怅地想,自己之前在他们眼里,不也一样吗说到底,舔狗是不分国界,不分性别的。
她专门跟松本由子提醒这个,也未必有用。
女神也好,男神也好,怎么能理解舔狗的心情呢
松雪沿着路拐回学校,看了一眼时间。
她不确定幸村还在不在学校,给他发了个简讯询问,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我在美术室。”
美术室在学校南边的教学楼,白天阳光很好,这种时期,就会给人一种额外的安全感。到了傍晚时分,夕阳西沉,透过玻璃窗在教室里打下橙红的色彩,温柔又静谧。
松雪推开拉门,正面映入眼中的,是一副临摹的向日葵
。特别大的一幅画,斜放在储物柜边,被晕染了一层深红色。
旁边一排过去,大多都是水彩画,幸村站在画架旁,正审视着画纸上的作品。
“天快黑了。”她说。
幸村放下画笔,回眸一笑“狼人的活动时间到了,对么”
“啊。”松雪眨了眨眼睛。
幸村解释“就是那本最近很火的,狼人杀题材的,你刚才说的话,正好让我想到了。”
她犹豫地点点头“其实,我也正在想这件事。”
幸村留意到她神色有异,但没有直接问出口,颔首示意道“过来看看”
松雪走过去,站在他身旁,看向这副未完成的画作。
“自画像吗”
幸村错愕,笑意凄惨地消失在唇边“我画得这么像男人吗”
“”
这个嘛,松雪想道,很多画手太太都避免不了的毛病,比如画女硬说男,反过来也是有可能的
她干咳“哦没什么,我不懂绘画,完全是看短发认的。”
幸村“其实没有那么短。”
松雪又说“现在流行的美少年都喜欢留这种长度的短发啊”
“”
幸村犹豫了两秒钟,最终放弃跟她交流绘画的话题,有些沮丧地看着画纸,那副说不清滋味的神情被夕阳余晖照着,显得十分落寞。
“其实挺好看的。”松雪亡羊补牢,匆匆说道。
她这话倒是说得真心实意,画中的人男女且不论,好不好看这一点,她还是有分辨能力的。
幸村闻言,笑意依然发苦。
“你知道吗,创作是一种很痛苦的过程。”他叹息着说,“创作者会不断地徘徊在两个阶段之间我一定会画出绝世佳作画得好烂,撕了吧。”
松雪看到他无意识地抬起手,抚摸着纸张边缘,顿时警觉,飞快地抬起手按在上面,压住了他的手背,免得他坚定不移地走向第二阶段的极端,随手就把它撕了。
“是这样的,”她端正了态度说,“写也是一样的心情,我常常坚信自己就是明日冉冉升起的紫微星,等写完一看,又会觉得这是什么垃圾”
松雪说到这里,也想起了伤心事,声音沉痛“没错,自己的腿肉总是难以下
咽,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
“是吧。”
幸村有些被触动,想要收回手,但是发现挪不开,目光落下去,不由微微一笑。
松雪一看,连忙收回手“诶,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什么事”他若有所思地按住自己的手腕揉了揉。
松雪按住太阳穴“想起来了,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一下舔狗的问题。”
“嗯”
眼看着天色将暗,幸村把颜料盘收拾好,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