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孩子,如果有事儿,看能不能偷偷送走。”
范闲微微一怔,心头一动,便知道族里的人们准备做些什么,又想到了当年流晶河上太平别院里的血案,若若妹妹的亲生母亲,似乎也像眼前的藤大家媳妇儿一样。
他将脸一沉,说道:“以后切莫去想这种糊涂事儿,哪里瞒得过人去?别白白害了人家孩子。”
见藤子京只是随口应了声,并没有当回事儿,范闲在心里叹了口气,骂道:“族里的老人可以说是糊涂了,你们怎么也这么糊涂?”
不过好在今日范府已开,范闲赶了过来,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此时再去说这些也没有什么必要。只是想着先前在田庄路口迎接自己的族人,冷漠如范闲,也不禁有些动容,心头生出感动来,却陷入了更深层的烦恼之中。
一人行于天下,自可快意恩仇,便将热血洒了,头颅抛了,也不过换个无悔二字。
陈萍萍还要将园里的那姑娘们送到东夷城,可是范闲身周这么多人,他能送几个走?人生一世,要做到无悔,哪里是这般容易的事情。
他们一家并没有在族内的田庄里多呆,只过了一夜,接了孩子,第二日,一家五口人便离了庄园,要回京都。正如皇帝在御书房里说的那样,正如长公主某一日对谋士说的那样,范闲的命门太过要命,只要握住这一点,他就算插了翅膀,又能往哪里逃?就算能逃,他可愿逃?
不逃,只有面对,可是雪山何其高,何其寒。
抱着一对儿女,范闲笑眯眯地坐在马车内,眼光却时不时地透过车窗,看向清晨里反射着东方白色天光的苍山。苍山在京都西侧,离此官道甚远,但高雄伟奇,直插云天,只是初秋天气,山头早已覆上白雪,给这世界平添一抹凉意。
“还记得那两年在苍山渡冬吗?”范闲忽然问道。
此言一出,林婉儿和思思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幸福和回忆的神情,第一年的时候,思思还被范闲刻意留在京都老宅,但第二年还是跟着去了。对于范府的这些年轻人来说,苍山之雪可以清心,可以洗脸,那是一个与京都完全隔绝的美丽小世界,在那里,范闲可以充分地展露与这个世界不一样的情绪或情感。
不论是打麻将还是闲聊,冬雪里的暖炕,总是令人那样的回忆。马车里渐渐安静了起来,林婉儿想到了偶尔上山的叶灵儿和柔嘉,这些天京都范府被围,想必叶灵儿在外面也是急死了,柔嘉妹妹除了急范府,只怕还要急靖王爷在宫里的事情。
“靖王爷那边究竟怎么样了?”林婉儿担忧问道。
“陛下气消了,自然会让他回府,连我都没治罪,更何况他。”范闲摇了摇头,他却想到了弟弟思辙,也不知道京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在北方知道消息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坐在范闲身边的淑宁忽然看着苍山上的雪头,抿着小嘴,奶声奶气说道:“好高呀。”
是好高,要上去好难。范闲微眯着眼睛,望着苍山雪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在那座雪山里,有他在南庆最美好的记忆,也有五竹叔带着自己爬山卧雪的时光,他知道要爬到那座雪山的顶峰是多么的困难。
他的目力惊人,忽然看见几只苍鹰正盘旋着,向着苍山雪岭的最高峰努力飞去,下意识里对淑宁指道:“看,如果真的能上去,其实很美。”
……
……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铺陈结束,明儿开始第二波攻势,这故事到结尾一共是四波攻势,努力去搞去……明天我要变成没头脑,嗯嗯,瞎搞瞎搞。另外就是,诸君啊,最近没拉票,月票掉了好多……能不能给些薄面,砸些给我提提精神?我是真想拿到很多很多月票的。)
范府的马车行走在出城的道路上,刚刚出了西城门,向着远方那些被笼罩在暮色中的田庄行去。晨间入了宫,一直在午后才回府,范闲却也没有耽搁什么,直接和婉儿上了马车,去郊外的田庄。
就在昨天夜里,宫里的旨意出来,对于范府的监视工作完全结束,人们本以为陛下与范闲之间的冷战就此了结,但没有想到,当范闲入宫见驾之后,宫里并没有传出来起复的消息,连一点相关的旨意也没有。且不说朝堂上的官员和各方势力们在猜忖着什么,但范府的马车就这样出了门,依然是惊了不少人的心。
令很多人意外的是,这辆范府的马车,很顺利地通过了京都城防司的检查,更准确地说,根本没有检查。难道说陛下就不担心小范大人一气之下离开京都?虽然说天子家里没有小孩子生气就离家出走的桥段,可是法场上的那一幕,以及这些天来的纷争,让人们对于范闲的应对,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多人都在担心范闲会不会就此离开京都,但很明显皇帝陛下不担心,不然他也不会撤走范府外所有的监视力量,也不会给范闲这种自由。
“妹妹在宫里,陛下的旨意也发出去了,那些靠着我生活的下属亲人们……都在京都里,我怎么走?”范闲偏着头,看着京都外红色暮光映照下的秋景,轻声说道:“把小花和良子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