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入地狱,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是很狂妄很嚣张很放肆的举动,奈何陛下宠信范闲,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魏东行的脸色渐渐黑了起来,手指头也抖了起来,他觉得小范大人太不讲理了,难道因为自己的事情,你就敢对自己的家人下手?
可所有人都知道,范闲敢,小范大人虽然当年有个诗仙的名头,但从来都是走的阴森鬼路,惯不讲理。
魏东行最终缓缓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不知酒水滋味。
范闲点了点头,再次举起酒杯,说了最后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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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那些留下来的大臣们,尤其是那位被范闲赤裸裸威胁不屑的户部尚书,有没有心情吃好喝好,反正范闲的心情不错。他提前离开了孙府,也没有和林婉儿一道回家,而是坐着黑色的马车,向着北城的方向驶去。
“去太学。”他对沐风儿吩咐道:“胡大学士今日不当值,在太学里讲课。”
沐风儿应了一声,也没有去思考大人为什么要急着去见胡大学士。
范闲在马车里揉了揉有些发紧的眉心,其实在孙府里的举动并不合适,只是他必须要摆出这种态度来。而这种态度肯定会马上传遍京都,所以他必须赶在最前头,去处理后续的事宜。
他晚上就要入宫,而在入宫之前,他必须去见见胡大学士,如果能够说服这位首领大学士,那在陛下面前打擂台,他也会更有几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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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少,状态差,写的稍有些糙,真是很抱歉……)
庆国以孝治天下,所以当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从国库里搬了那么多银子替死去的太后修建陵墓时,当时的舒胡二位学士也只是表面上表示了一下担忧,而范闲更是懒得理会这件事情。
今日孙敬修是替自己的老母亲做寿,所以比起他自己来说要紧要的多,也正是借着这椿事情,他才有胆子去请范闲。只是当小范大人真的携着晨郡主的手踏入府前正门时,孙敬修依然难抑地激动起来。
他这几个月过的风雨飘摇,似乎一瞬间内,所有的官员衙门都开始盯着他,让他如芒刺在背,不得安生。思来想去,他终究还是想到范闲的头上,只是孙府与范家其实并没有太深的关系,他也不知道究竟成不成。
成了,虽然孙敬修的唇里有些发苦,有些黯淡,有很多对女儿的欠疚之意,但是看着范闲的清俊容颜,仍然极恭谨地行了个礼,然后将这一对壁人迎进了府中。
府里早已经安排的妥当,一应女客都在后园,前宅坐的都是京都府的主事官员,真正给朝中大员们专门空出来的前后三厅,此时却是空荡荡的,十分刺眼。
范闲随着孙敬修往内里行去,看着那些空无一人的长桌,忍不住笑了笑。林婉儿在他耳旁轻声说了几句什么,便在嬷嬷们的陪伴下,在孙府女眷的小意服侍下,往后园而去。
往西厢一转,范闲跟着孙敬修进了书房,他此时已经知道,靖王爷和柳国公已经到了,两位尊贵的老人家,此时正在和孙大人的母亲说着闲话,年纪辈份到了这个份儿上,也没有太多的讲究。
书房里十分安静,范闲看着孙敬修,笑着说道:“孙大人,你可着实不是个聪明人。”
还没到开席的时候,孙敬修怕怠慢了小范大人,所以亲自陪着他入了书房,此时下人们的茶还没有端来,对方却已经极平静极直接地说出这句话,孙敬修不由心头一震,半晌讷讷不知如何言语。
“我有些好奇。”范闲看着他,和声说道:“你往年向来是不搞这些揣摩圣心的手段的,为何今年却反其道而行之,偏生要借我的势头,看一下官场里的动静?大人并不是一个念栈权贵之人,实在是令我有些意外。”
孙敬修沉默半晌后,十分诚恳地揖手而拜,说道:“敬修自问做这京都府尹还算讲究,还请大人垂怜。”
范闲轻轻地敲着桌子,似乎是在思忖其间的分寸,他也没有料到,孙敬修会如此直接地提出要求,只是他也喜欢比较直接的谈判,片刻后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宫里我替你去说说。”
“贺大人那边?”孙敬修大喜过望,但脸上还能保持着平静,微颤着声音问道。
范闲微垂眼帘,说道:“他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我可管不着他。”
孙敬修心头微震。
范闲抬起头来,微笑说道:“不过他也只是在门下中书行走,如果胡大学士不点头,他拿你这个京都府尹能有什么法子?”
书房里的对话很简短便结束了。范闲没有让孙敬修当着自己的面,吐露什么肝脑涂地的肉麻言辞,彼此心知肚明,范闲既然肯帮孙敬修这样大一个忙,孙敬修这条命也只有卖给范闲——京都府尹不是闲职,而孙敬修一眼往官场上望去,竟也只能看到范闲一个人的后脑勺,他是别无选择。
就在范闲和孙敬修闲聊的空子,孙府的管事仆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府外络绎不绝行来的官轿,看着那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