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包裹,似乎准备远行。他身上做着郎中打扮,此时感觉到脖子上的寒意,刺得他脖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叫木蓬,是苦荷入门二弟子,整个北齐医术最为精湛的医生,两年前奉大师遗命,深入南庆,想尽一切方法靠近了陈萍萍,用自己绝妙的医术获得了陈萍萍的信任,又找了个借口,掩去了自己的身份。
他虽是位大夫,但苦荷的弟子岂有寻常人,能够被人悄无声息地借荷池坊喧闹声摸进门来,并且将刀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上,他知道身后这位刺客,一定是天底下最顶尖的人物。
木蓬没有回头,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便见一团粉末噗的一声击打在黑衣人的脸上,这一手阴寒无比,极见功夫。天一道入门弟子,果然不简单!
粉末顺着笠帽簌簌落下,范闲闭着眼睛,没有闷哼,甚至没有呼吸,因为他知道这一蓬药粉里蕴着极可怕的毒素——一着失算之下,他并没有横抹黑匕,却是指尖轻轻一挑,将一枚毒针扎进了木蓬的颈后。
木蓬身体一麻,抢在身体僵硬之前,啪的一掌拍碎了包裹里的小瓷瓶,毒烟喷洒了出来。青布一晃,范闲的手从他身后如电探出,只用一块布便将那些毒烟拢于其中,一丝一缕都没有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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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爷在京都谋叛事后,变得愈发地沉默,除了为太后举国发丧时哭灵一场,他再也没有入过宫,兼职花农也再没有出现在众大臣们的面前。王府成了京都里最安静的地方,这扇大门只对寥寥无几的几个人敞开,其中自然包括范闲。
范闲偏着头将手指搭在靖王爷的手腕上,眉头微微皱着,片刻后松开手指,想了会儿后说道:“两年前染的风寒,早就好了,只是这脉象总有些不妥,却说不清是什么不妥。”
靖王爷一瞪眼睛,说道:“狗屁不妥,你跟着费介那老家伙能学到什么东西?滚开滚开,现成的青山名医不用,你拦在这儿做什么。”
青山名医自然指的是范若若,若若今天入府之后,显得格外安静,因为她心里着实有些不知如何面对靖王爷,此时听着这话,又被婉儿笑着看了一眼,知道躲不过去了,上前福了一福,然后认认真真地看起了脉。
范闲在一旁忍着笑,自去了一旁,靖王爷的身体在他和太医院的看护下,当然什么问题都没有,先前只是和王爷演了场戏,让若若放松些。
只是靖王爷看着范若若老怀安慰的模样,就像看见了李弘成正和面前这女子在成亲,笑的十分诡异,让范若若如何能够放松。好在范若若一旦将王爷当成病人看待后,神情便自然起来,半晌后皱眉说道:“哪里有不妥?王爷的身体极好。”
“我面相看着老,但其实身体不错,弘成这点儿随我。”
靖王爷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姑娘,说道:“若若啊,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换在别家只怕早就嫁了,也就是你这哥哥当年胡闹,把你送了出去。”
说到此处,靖王爷瞪了范闲一眼,旋即对若若温和说道:“得考虑一下了。”
范若若的脸倏地一声白了,回头去看哥哥,却不知道无耻的范闲跑去了什么地方,只将自己一人留在此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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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府另一处,林婉儿坐在范闲的身边,小声说道:“仔细回府后妹妹撕了你的皮。”
范闲蛮不在乎地耸耸肩:“我这妹妹从来不敢对我大呼小叫,哪像你。”
林婉儿如今已经生了儿子,最大的愿望解决,加上忙于处理范族及杭州会的事宜,忙碌的不行,倒渐渐养出些庄重富贵模样,身子更见丰腴。
只是这位郡主娘娘在范闲身边,却是永远也庄重不起来,听着这话,气的一咬牙,在他身上拧了一下,说道:“只知道拿言语来刺我。”
“活泛点儿好,你还是个小姑娘,何必去伪装什么当家主母。”范闲哈哈大笑道:“就是当年那个拿刀割喉的模样挺好。”
这是当年有子逾墙,登堂入室时的旧事,林婉儿听他说起,不由一羞,也忘了先前要说什么。倒是范闲斟酌片刻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去定州见了弘成,这两年我也派人盯着他,他当年虽然嬉戏花丛,可是如今已经不是那副模样,你说他和若若到底有没有可能?”
林婉儿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世上也只有夫君这种人物,才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妹妹年纪已经这般大了,他才开始着急,当年是做什么去了?
“你不是说如果妹妹不愿意,你就宁肯她不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问道:“怎么又改主意了?难怪把她留在王爷那里。”
范闲有些头痛说道:“不喜欢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