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去向,比如东夷城控制的一个小国内,正在缓缓成型的某种小作坊。
比如他的体内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比如他知道另一个相似的灵魂,是怎样令人动容地出现在这个世界,又是如何令人心恸地在这个世界消失。
这些都是无所不能的庆帝所不知道的,而这,也正是范闲的底牌。皇帝陛下更不知道,他最大的两张牌——箱子和五竹叔却已经离开了他,不知去向了何处。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着长长御道对面那座坚固的皇城,目光越过城墙,直透天上的寒云,似乎看到了很多年前的一些过往,以及两年前的血火厮杀。
在皇宫内安静行走的太监宫女,看着太极殿下的那位年轻人,赶紧低身行礼,心里却在疑惑,小范大人是在发什么呆?
范闲的目光穿过云层,似乎落在了极遥远的北方雪原之上,似乎看到一个眼睛上蒙着黑布的人,正提着一个箱子,向着不知名的神妙所在孤独而坚决的前行。
那人每一步,踩破无数雪花,每一眼,看透无穷虚像。
范闲在殿宇的阴影中温和地笑了起来,真心祝福五竹叔能够找到自己,这,或许才是人生一世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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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京都生意最好的酒楼是一石居,虽然这间酒楼的东家早已不是当年在长公主保护下的崔家,在很久以前,崔家便因为向北齐走私而被监察院连根拔了,但这里的生意依然一如既往地好。
太学学生及外地来的书生最喜欢逛的则是澹泊书局,要知道在八处的严厉打击下,京都大街小巷中已经好几年没有抱孩子卖红宝书的大婶出现。
生意最好的客栈则是同福客栈,客人最多的豆腐铺是范家的私产,至于生意最红火最高级的青楼……当然是抱月楼。
京都游,如今大易,往往便是在一石居上吃饭,在同福客栈住宿,路上吃一碗豆花,踱进澹泊书局买两本书,晚上再去抱月楼搂几位佳人入怀,人生之快乐便似乎齐全了。
之所以如此,毫无疑问是因为那个叫范闲的人。
一石居是范闲传奇人生的开始,由澹州入京都,他与靖王世子、贺宗纬的相逢,便是开始在这间酒楼上。以如今这三人的身份地位,一石居自然带上了一丝神奇的感觉,当然最关键还是小范大人黑拳惊京都的故事,已经通过无数说书人,传遍了整个天下。
同福客栈则是范门四子的发祥地,另外三处则是范闲的产业。我们不要再重复范闲身上那一连串的光环,因为这是件很累的事情。只需要注意到这个事实,便可以知道范闲如今在整个庆国的声望与地位。
有很多人恨范闲,有更多的人爱范闲,但很少有人会像澹泊书局对面医馆的主人一样,对他的感觉如此复杂。
医馆刚刚购入手中,还没有开业,药物看似胡乱而有序地堆放着。
一位穿着一身素色织锦单袄的姑娘家,正撑着下颌,在满是药味的房间发呆,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医馆外已经围了太多的闲杂人等,如果不是有府上的护卫以及暗中的监察院密探拦着,只怕那些人早就挤进了医馆。
苦荷大师的关门弟子,医术惊人的范家小姐,小范大人最疼爱的妹妹,终于出了青山,回到了故乡庆国京都,于京都百姓惊喜的注视中,于满屋异香的药味之中,开始思念某些人。
有的人远在天边,在雪原上孤独地前行,有的人却快要来到她的面前。
(写之前看了一下,发现王曈儿的曈字显示的是异体,可能是太偏了,曈是很美好的意思,现在看来不知是不是要换成瞳。另外向大家汇报一件事情:我很认真地向大家预定二十八号之后的月票,因为我想进前三,攥拳头,低声用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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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闲进入御书房已经很久了,一开始的时候,当然拣最紧要事情说,如今庆国最关心的事情当然是关于西凉路的局势,以及四个月前陛下让监察院准备的计划,究竟落实到了什么程度。范闲一路侃侃而谈,皇帝陛下安静听着,脸上没有一丝不满意,甚至还难得地宽慰了范闲几句,说他辛苦。
感觉环境适宜,时机恰好,范闲眼珠子一转,便觑着这个机会说了几句关于大殿下纳侧妃的闲话,偏生这闲话的主旨与他在王府中与王爷商量议定的应对方法完全不一样,竟是直接将王家小姐用言语好生羞辱了一番,并且同时表达了自己身为臣子,不愿意参合到皇族家事之中的强烈意愿。
皇帝陛下如同范闲所料,一听此话便勃然大怒,批头批脑一通训斥,点明范闲太常寺正卿的身份,又在王爷纳侧妃一事上下了狠话。这一通疾风暴雨,倒是没有让范闲产生些许害怕,他与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老子相处久了,虽然始终无法看到对方的心底最深处,但至少对于其人的性情喜好摸了个清清楚楚,但凡如此轰轰烈烈的训斥,往往代表事情并不严重。
果不其然,范闲趁机提出自己既然是太常寺正卿,陛下又要将王家小姐配给大皇子,自己总得替天家颜面着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