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王庭骑兵再能坚持上两日,等到黑骑战马的药力渐渐回逆,只怕范闲要倒血霉。
之所以范闲一直没有让黑骑狂奔,便是要摆出一副成竹成胸的模样,打击单于王庭骑兵的信心,眼下看来,这一计似是奏效了,而且范闲清楚,像西胡单于这种有雄心壮志的人,一定不会被怒火冲昏头脑,只顾着追自己,而不顾王庭处的混乱,左贤王可能引发的草原暴动。
后方数里处,王庭骑兵渐渐整队,向后方撤去,单于速必达落在了最后方,夕阳照耀在他的身上的轻甲,反射出淡淡光芒,看上去依然是那般的冷酷。
范闲呸了一口,吐出嘴里最后一点儿砂,说道:“想必这一次我给他留下了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将来草原再战,他肯定不敢随意野战。”
“吓退固然好。”荆戈看了他一眼,说道:“只是世子爷在红山口布置伏兵十几天,却等不到单于的到来,只怕会有些失望。”
“拜托,这位可是草原的主人。”范闲眯着眼睛看着远方草甸上单于孤马而立的身影,咧嘴一笑说道:“哪里这么容易被我阴死。”
……
……
(有人建议就此推倒海棠,然后带回家去,就此解决西胡一半的问题……然而……似乎不大好吧,喀尔纳王庭能影响的一万铁骑还在草原上,范闲总不能带着他们回庆国,最关键的是,如果范闲真敢霸王硬上,只怕这一辈子都要被海棠拿刀子砍,打寒颤,被一绝顶高手天天砍,这种生活真真可怕。其实说白了,她不愿,范闲便不做,基本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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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一抹白,太阳公公还在揉眼,并没有睁开,淡淡的晨光笼罩在草原之上,并没有让人们的视线变得好起来。昨夜狂欢之后的小部落民众,还沉浸在酒意与睡意之中,应该感受不到晨日的召唤,但是渐渐的,部落帷帐之中,隐有声音响起,似是有不少人醒了。
惊醒部落民众的不是初升的朝阳,而是来自部落后方如雷般轰鸣的整齐马蹄声,以及部落侧前方一大片嘈乱的马蹄响声,四面八方,似乎有无数骑兵正靠拢了过来。
晨光之中,范闲面色平静,最后看了海棠一眼,从脚边拾起她送给良子的小刀,郑重地放入怀中。
“再见,我希望不要再等上三年。”范闲很认真地对海棠说道,海棠的唇边是几缕血丝,看上去煞是惹人怜惜,但是草原上的安排已经开始发动,王庭单于已经派兵追了上来,如果想要脱身而出,只能趁现在这刻走。
海棠不知道他准备如何走,因为四面八方都是远方传来的马蹄声,似乎王庭的骑兵已经将这片草原包围了,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似乎如一记重锤,击在了范闲的身上,让他的身体斜斜向着身后的草甸飘了过去,飘的轻松怡然却又黯然销魂。
也不见他的脚尖如何蹬地,范闲的身体就像是腰上被系了一根细绳,如风筝一般,颓然向后,渐渐加速,化作了晨光之中的一个模糊身影,渐行渐远,渐渐变小,融入了部落左前方行来的一大片烟尘之中。
那片烟尘看上去应是横行于草原上的自由野马,马群之旁,有十几名草原汉子,正执着套索,像是跟踪了这群野马数天数夜,等着一举套住其中的头马。
海棠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知道这群野马只是假像,一定是范闲事先安排好接应自己的队伍,看着范闲先前不惹烟尘的飘身而退,她知道三年不见,这位南朝的年轻友人,已经成功地融合了天一道心法与体内的霸道真气,稳稳地站在了九品上的巅峰,已经快要触摸到人类的极限。
难怪他如此自信,敢深入草原之中,对王庭和左贤王帐发起黑夜里的攻势,以这样的境界,除非大宗师再现草原,谁能胜得过他?
但是身后三方已经隐有骑兵冲刺的声音响起,单于速必达已经忍了三天,已经忍到了极限,此刻终于收拢了包围圈,就算范闲事先安置了接应自己的马队,难道可以在茫茫草原上逃脱王庭逾千骑兵的追击?
海棠的眼睛眯了起来,难以自抑地浮现出一丝担忧,九品上的强者,如果是正面对敌,当然难遇一败,但是毕竟他二人距离大宗师的境界,还有无数的距离,真要面对着千军万马,如何能够幸免?
远方范闲的身影已经落在了野马群中,很奇妙的是,那些狂野而自由,看上去不肯安份的野马,竟是没有排斥范闲的进入,甚至当范闲坐到那匹头马上时,那匹凶狠的头马,只是无奈地摇了摇脖颈,却没有想过把他摔下来。
急促地马蹄声从海棠的身边掠过,带着风声,带着草渣,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西胡王庭的彪悍骑兵毫不留速,掠过草甸,向着远方的野马群杀了过去!
劲风掠体而过,带动着海棠身上的皮袍呼呼作响,她抹去了唇边的鲜血,低头无言。
一匹骏马长嘶一声,从奇快的速度中停了下来,马上那位胡族贵人借着惯性转身而起,啪的一声落在了海棠的身旁,双脚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