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你要放心,不要多疑。”
三皇子的手颤抖了一下,看着先生的脸,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说这个。
“至于我,我将来总是要走的,这天下如此之大,我总要去海角天涯看上一眼才算不虚此生。”范闲微微笑了起来,“所以你也不要疑我,即便你长大后……也不要疑我。”
三皇子张大着嘴,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害怕。
“这不是身为臣子该说的话。”范闲敛了笑容,平静说道:“但我想说给你听。此生二十年,我已经厌倦了彼此之间猜测试探心意,不管你日后长大了还信不信这句话,但请你记住这句话。”
如他所言,这种话已然犯了天子家的大忌,更惶论是一位臣子口中说出,然而范闲偏生这般平静地说了,说的如此自然。李承平怔怔看着先生那张本来英秀无比,今日却有些憔悴的面容,下意识里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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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京都已经平定,三骑再次入京,向天下宣告了陛下祭天归来的消息,惊魂未定的京都百姓们欢喜雀跃,站在皇城之上的范闲却不知道他们受了这么多的苦难后,还在高兴什么。
皇帝陛下被预定归京的时间迟了三天,在这三天中,定州军的军情通报绵绵不断地通过军方和监察院的渠道往京中送来,范闲过足了监国的瘾,两只手拿着陛下行玺胡乱盖着。
这一天,消息终于传来,范闲带着三皇子,与大皇子一道,连同幸存下来的保皇派老臣们,行过犹有兵刀之迹的街道,走出正阳门外,于十里外之地停驻。
数千人密密麻麻地跪下,官道上根本站不下,很多人都直接跪在了道路两旁的麦田里,此时秋收未到,金黄麦穗撑过了战马的践踏,带着沉甸甸的收获于微风中两方摇摆。无数人的心情有如麦穗一般摆动激荡,守望着远方行来的明黄御驾。
范闲把目光从麦田里收回来,微笑看着身旁紧张喜悦的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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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拉票后,月票冲到了第二,记忆中,这好像是庆余年第一次到老二的位置,虽说今天老二死的蛮惨,可我依然如老三般紧张喜悦……呜呼,我王老五活了大半辈子……谢谢,鞠躬下台,祝大家周末愉快。)
乌黑的鲜血喷吐在紫色的葡萄上,滴滴答答地往地面垂落,打湿灯火照耀的地面,二皇子低着头,半张着嘴,下颌上一片血水,双眼低垂,没有看范闲,直接举起手,止住了他走过来的想法。
“你进府的那一刻,我就服了药。”二皇子蹲在椅上,头垂的极低,幽幽说道:“我知道你是费介的学生,但毒素已经进了心,你总是救不活了……我也不想让你救。要知道你虽然厉害,但是总不能拦着我死。”
只要一个人有了死志,无论用什么办法,也不可能保住他的性命,范闲明白这一点,冷静地看着对方,心情一片空荡荡,没有任何想法,但他依然不准备袖手旁观,不是因为他对老二有一丝兄弟感情,而是不能让对方死在自己面前。
“不用担心什么,我先前已经写好了遗书,宫里不会怪罪你,没有人会认为你鸠杀了我。”二皇子低着头,沾着血的手在怀里摸索出了一封信,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没有想到他临死的时候,居然连范闲担心的是什么也想到了,范闲心头微冰,知道对方真的如灵儿如言,对自己也是狠厉到了某种境界,断绝了任何生存的希望。
二皇子抬起头来,用一种很羡慕的眼神看了范闲一眼,又呕出一口黑血。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唇,用两根细长的手指,仔细地掰掉被毒血沾污了的葡萄串,剩下一小半干净的,重又往嘴里送去。
甜美多汁的葡萄,在他的嘴里被嚼的稀烂,二皇子卟的一声,将葡萄籽吐了出来,吐到了地上,依然带着黑血。
吃完葡萄,他将手在身上擦干净,叹一了口气,看着一直沉默、没有什么动作的范闲,幽幽说道:“我不想继续活着当笑话。”
范闲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想法。
“其实你也是个笑话。”二皇子脸上渐渐浮现起一层死灰之色,目光有些涣散,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京都想杀你的人不少,不错,最开始动手的是我,但你以为承乾就对你有多少温柔?秦家在山谷里没有杀死你,他气的在东宫里跳了一夜的脚……可为什么?”
他盯着范闲的眼睛:“为什么……你对承乾的态度却和对我完全不同?”
范闲自己也想不明白此点,二皇子人之将死,其言也直,直刺他的内心,为什么他一直对太子有诸多宽容柔和,对老二却是死缠烂打,不惜一切?
二皇子的眼帘有气无力地搭拉着,声音极为低沉:“你不喜欢我,从一开始你就不喜欢我,当然,我也不喜欢你……我们两个人太像了,只不过我从来没有拥有你这么好的运气。任是谁,都不会允许世上有另一个自己存在,都会下意识里抢先将对方除去。”
他的目光阴寒而无奈:“如果你是荣国府里的贾公子,我就只能是金陵城里的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