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邓子越犹疑了一阵后,说道:“不等薛总督表态?”
范闲冷笑道:“我做事,向来不喜欢跟着别人的脚步,等了十天,给足了薛清面子,这时候我自己下手,他也不要怪我下手狠辣。”
“江南百姓的议论怎么办?”
“议论?说我欺压明家?我温温柔柔地进去,我一个人都不打,一个人都不杀,我怎么欺压了?”范闲的脸上流出一丝笑容,“再说了,我也想明白了,名声这个东西,在江南坏掉,以后我在慢慢拣回来就是。”
————————————————————————————
范闲等了十天,不是没有把握进明园抓住周管家,不是单纯地顾忌议论,也不是想等薛清表态,更重要的是,他在等着京都里的消息。
内库招标之后,他清楚地知道京都里的长公主一派,会对户部发动攻势,他等的就是这个事情的结果。
事在江南,总领却在京都,京都局势一日不明,范闲在江南就不好下手。
第二日,柳梢之上鸟儿乱叫,三骑快马在晨色的掩护下冲入了苏州城,守城的衙役只知道来人是监察院的密探,根本不敢去拦。
马蹄阵阵,冲到了苏州城华园之外,早有人将这三骑领进园中。
这是监察院最快的传递消息途径,比庆国朝廷的快驿还要快上无数倍。
范闲拿着京中沐铁传来的院报,微微一喜,知道事情的结果果然与自己猜测的一般,户部无碍,长公主一方吃了大亏。
只是看到细致之处,聪慧如他,自然看清楚了皇帝陛下想借机让京都老范家退出舞台的意思,本是微喜的脸,顿时阴沉了起来。
不过来不及考虑父亲的事情,范闲摇了摇头,对身边一直领命的监察院官员说道:“进明园,拿人。”
监察院官员领命而去,一时间,在苏州四处官衙之中,行出不少官员,马蹄踏碎晨时宁静,出了城外,四十余骑监察院四处官员在邓子越的带领下,正大光明地直向明园而去。
“注意安全。”范闲转头温和说道:“谁也不知道君山会还留了什么人在江南。”
海棠姑娘两只手揣在花布衣裳的大口袋里,偏了偏头,笑了笑。
……
……
清晨的苏州城外,早起的鸟儿叫了一遍之后,又回树上去睡回笼觉了。官道四周一片宁静,尤其是在那座美妙至极又占地极阔的明园周围,便只听得见里面隐隐传来的倒水洗漱之声,一切的一切,与往常每个日子都没有什么两样。
官道之上,忽然驰来数十骑,马上众人都穿着监察院的官服。
随着这数十骑轰轰烈烈来到明园之外,隐在明园四周负责监视的监察院密探们也从树上,从山后现出了身形,一部分汇入到了前来查园的同僚之中,一部分钉子悄无声息地消失无踪。
邓子越沉着那张严肃的脸,纵马来到明园的正门口,翻身下马,他身后的下属也随之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此时的明园安静的犹如一位害羞的处子,但是邓子越清楚地看到,那道矮矮围墙的里侧,有些金属之光在闪耀着噬魂的光芒,而在左手方向的那几个制高点上,更可以看得见长弓劲弩。
对方已经严阵以待,如果一轮齐射,只怕这几十位监察院官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去。
但邓子越面色不变,因为他相信提司大人的判断,明家虽然骨子就是土匪,但面对着监察院这个大土匪,他们不会傻到主动进行火并。
果不其然,明园的正门缓缓被拉开了,双眼微红,似乎一夜未睡的明家少爷明兰石恭敬地站在门旁,一摊右手说道:“诸位大人,请。”
……
……
(这一个星期的状态都不对,写的比较粗疏,前面有一章写的自己也不是很满意,大家也知道我是个很容易被情绪干扰的人,不好意思,前天收到消息,我一位表姐去世了,年不过四十,颇有人生无常之感,不需要安慰,也许是解脱。)
政治与商业上面的斗争,其实往往有一种共通点。那就是每当看似山穷水尽之时,仿佛却又柳暗花明,正当烈油烹火,谁知瞬间便化作一片冷落清秋。
京都里关于户部的争斗,信阳及东宫方面以为把清楚了脉,抓到了范家最大的把柄,骄骄然,森森然出手,直欲让范家的方圆徽记换了主人,谁知到了末了,却是一番倒过来的折腾,平白无故损失了一大批实力。
再论江南,范闲手握钦差明剑,清了内库,掌了转运司,通过夏栖飞对冲得明家银根紧缩,再通过那场官司,成功地把明家陷入乱局之中,再通过庞大的监察院助力,在天下四处为难着明家,气势咄咄逼人,似乎随时都可能将明家压碎成一摊齑粉。
可就在这样的时刻,谁能想到会发生那么多令人震惊的事情。
……
……
“我的人要进园。”范闲一拍桌子,双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