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论断,只怕陛下也要给他几分面子,这要地要钱的屠夫风格,恐怕要收敛些了。”
“庄墨韩?”范若若一惊,脸上顿时散发出一种光泽。
范闲这还是头一次在妹妹脸上看见追星族的神情,若若向来是个极清淡的女子,除了无比崇拜自己的兄长以外,对别的读书人向来是不假辞色的。不知怎的,范闲心里有些微微醋意,说道:“幸亏案宗里说得清楚,这个庄墨韩已经七十岁了,不然我还真得当心一点。”
范若若一羞说道:“作哥哥的,怎么也没个正形。”
范闲哈哈一笑说道:“若你真喜欢那个老头子,才叫没个正形。”见若若恼极欲怒,他赶紧摆手道:“说正经的,那日在田庄里与你说的事情,你到底有个主意没?”
那夜月明星稀,兄妹二人在田垄上操心小姑娘日后的婚事,可是若若烦恼了一阵,看四周年轻才俊终无一人入眼,也只好罢了。偏在此时,范闲想起了一椿事情,皱眉道:“上次我们在流晶河畔巧遇圣上的时候,他是不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范若若难得显出糊涂的神情,看样子兄妹二人当时过于震惊,记忆都有些模糊。
范闲闭目良久,忽然睁睛,一拍桌面,大惊失色道:“圣上要给你安排婚事!”
“啊?”范若若吓的不轻。
若说官宦家的子女最怕什么?怕的就是婚事,如果运气好,像林婉儿这样配了范闲倒也罢了。如果是像太常寺任少卿那样,配了个母老虎郡主,一生不得顺意,那可就惨了。而在所有的婚事安排中,最可怕的就是来自宫中的指婚,圣意不可违,就算让你去嫁个纨绔子弟,你也不可能找到地方说理去。
如果说往年间的官宦家还存着将女儿送入宫中,以邀圣宠的可能,但是这任皇帝陛下不好女色,此路就此不通。连带着太子及成年的二位皇子,也不敢多收姬妾,虽然太子好色之名传遍京都,但东宫里,也只有冷冷清清的三位妃子。
范若若也想起了陛下似乎无意间的那句话,骇的不轻,眼眶里泪花渐泛,抖着声音说道:“那可怎么办?”
范闲脑筋动的极快,心里马上算出了可能的几家,眯着眼睛说道:“大皇子,二皇子,靖王世子,虽然父亲只是侍郎衔,但凭着范家的地位,估计陛下指亲,只可能在这三人中选择。万一要择哪位大臣的儿子嫁了,那就不怕,如果你不乐意,我自然有办法推了这门亲事。”
如果指亲的对象是大臣之子,而妹妹又不愿意,范闲自然会想到许多办法,毕竟自己身后如今站着父亲、陈萍萍、宰相大人。所谓三位一体的牛人,就连东宫太子现在都在试探着拉拢自己。只要不是那两位皇子和靖王世子,范闲有这个信心将妹妹不乐意的所有婚事全搅黄了。
但是最大的可能还是那三个年青的最贵者。范闲静了一静,忽然忍不住开口骂道:“我说李弘成这小子天天逛青楼,偏不成亲,原来是在这儿候着!”
看着妹妹惊惶神情,范闲笑着安慰道:“大皇子常年在西蛮作战,听闻也是英武过人。二皇子虽然没有见过,但听说也是极厉害的人物。至于靖王世子李弘成这厮,咱们兄妹二人都熟悉,除了性情有些花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若将来真要嫁李弘成,有我站在你这边,别说逛青楼了,连妾室我都不会让他收一个进房,妹妹放心吧。”
他不安慰还好,这一细细分析,范若若愈发觉得这件事情是真的,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一般,悲悲戚戚说道:“哥哥,可是这三人我都不想嫁。”
范闲叹了一口气,不想再继续探讨这个成长的烦恼,柔声打趣道:“有什么不好的,将来见了你,可得尊一声什么妃了,万一二皇子将来真当了皇帝,你母仪天下……岂不是成了我的老妈?”
这笑话非常的不好笑,所以若若并没有破涕为笑,书房里一阵尴尬的沉默。沉默之中,兄妹二人各有心事,若若心头是一片惘然,范闲心中却是一片坚毅,将来若真有什么事情,自己得准备些手段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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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的地点并不怎么宽敞,就设在鸿胪寺最大的那个房间内。北齐来使与庆国接待官员之间,并没有摆一个极长的桌子,而只是像闲话家常一般,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几上有茶,谈天一般地说着事情。范闲坚持坐在最下方最不起眼的椅子上,冷眼看着这一幕,想到了前世的一个词儿:茶话会。
他虽然名义上是接待副使,但由于流程还没有进入最后的环节,自己又坚持坐在下面,所以鸿胪寺官员也不好如何。
温柔的言语往来之下,隐有刀光剑影,说不多时,在战场上已经见了分晓的两国大臣们语调开始渐渐高了起来,有些性急的大臣的臀部甚至已经快要离开椅面。
“哼!不知道这北疆一战,到底是你们北齐胜了,还是我朝胜了?”鸿胪寺里一位六品主簿再也忍不住对方的无理说法,站起身来厉声斥责道。
“战事多凶险,我大齐陛下心忧天下臣民,故而仁义停战,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