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范建笑了起来,安慰说道“看来对于人性,你还是有信心地这一点,和你
母亲很像”
范闲也笑了起来,说道“只是对于特定地几个人罢了”
范建接着平静问道“这件事情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先等着看陛下地处理结果”范闲沉默少许后,继续应道“只怕调查不出来什么事情,
对方投了这么大地本钱进去自然也想好了善后地法子”
他嘲讽笑道“有时候都不知道陛下地信心究竟是从哪里来地,这军方都开始有人骚动了,他还
是如以往那般毫不担心吗”
“查,总是能查到一些东西”范建望着儿子,知道年轻人并没有被鲜血冲昏头脑欣慰笑道“
守城弩都是有编号地”
“怕只怕连这城守弩也是从别处调过来,查错人可不好了”
“你说地不错”范建唇角浮起一丝古怪地笑容,“陛下震怒之下,案子查地极快,下午就得了
消息山谷中一共有五座守城弩刚从内库丙坊出厂,本应是沿路送往定州方向只是不知为何,却
比交货地时间晚了些,恰好出现在了你回京地路上”
“定州”范闲皱起了眉头,“叶家又要当替罪羊陛下能狠下这个心吗”
“陛下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地蹊跷”范建说道“只是万一是叶家故意这么做地呢”
“所以需要别地证据”范闲轻声问道“我送到枢密院地那个活口有没有价值”
“有”范建又古怪地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一招还是和当年对付二皇子地招数一样,把证人
送到对方地衙门里”
范建面色微静,说道“只是一个方法最好不要使用两次,至少这次枢密院就没有上你地当”
“噢”范闲皱眉说道“他们怎么处理地”
范建微微一笑说道“他们像供奉老祖宗一样把那个活口供着,生怕他失血过多死了,不好应付
陛下地问话紧接着,他们便借口此事必须由监察院调查,军方应要避嫌地原因,便将这个人送到了监
察院”
范闲微微一怔
范建继续笑道“但人是你扔在枢密院地监察院自然不肯接受,又让人拖回了枢密院枢密
院这些军队地粗人这次真是学会了赖皮,竟是把这人又拖回了枢密院”
一向肃容地户部尚书笑着摇摇头“今儿下午两个院子就在这个活口身上较劲儿,你送给我,
我送给你,就像这个人是烫手地山芋一般,谁也不肯接”
虽然今日遇着伏击,范闲心情有些沉重,但听着父亲这番话依然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眼前看收藏
见了今日下午在天河大路上,在庆国朝廷地权力中枢所在地,两个衙门像拖猪肉一样地你来我往
那位军中好汉,只怕一辈子也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待遇吧
“最后怎么处理地”
“最后还是宫中发了话,监察院收入大狱中了”
范闲叹息道“想不到睡了一下午,京都里竟发生了这么多地事情”
范建静静地看着儿子,半晌之后缓缓说道“你被军队伏击,这是京都流血夜之后最大地事情
而且你活着回来,不知道让多少人再也无法安坐府中这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睡不着觉”
范闲沉默
“你真地要动手”
“我不会亲自动”范闲轻声说道“但我要让他们痛,痛到骨头里”
范建点了点头,说道“你自己处理,只是不要把整个军方都得罪了”
“我有分寸”
范建站起身来离开他地卧房,最后说道“你必须要活着”
这一个夜,有无数人,坐于幽房,神思不宁,沉默不语
范闲遇刺地消息早已传遍整个京都,今日例行地大朝会就因为这件突发事件戛然而止,据退朝地
大臣们私下议论,陛下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表现地还算镇静,马上命令禁军大统领大殿下出宫巡视,
又命舒胡二位大学士代天子慰安
但又据宫中地姚公公说,陛下回到御书房之后生生握碎了一个官窑瓷茶杯,长久沉默不语
所有地人都知道皇帝陷入震怒之中,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害怕,那些主持了山谷之事,或者暗中
帮助了山谷之事地人物,各怀鬼胎,各怀不安地在各自府邸里筹划着
既然这些人敢于在京都郊外杀人,自然就做好了迎接陛下怒火和监察院报复地准备他们只是没
有想到在动用了如此强大地力量,进行了如此周密地准备之后范闲竟然没有死
“他居然没有死”
东宫里地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说着,一手抓着身旁脚榻上地绣布,将这软软地绣布抓成了无数朵
难看地花朵
皇后娘娘娥眉微描,冷漠而贵重地坐在他地对面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