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硬机甲褪去后,刑挚握着她额头,朝侧边轻轻转动了下。
“呃”
只是非常轻微的那么一下,刑挚便看见秋子柠十分痛苦的皱起眉。
她眼皮覆盖的眼珠凸起移动了几下,唇齿间伴随着溢出一声非常难过的吟哦。
刑挚连忙停住动作,静静的看着秋子柠清醒过来。
当秋子柠睁开眼,看清面前有人的时候,她心里不由又是一抖。
但等画面传递到大脑经过处理后,秋子柠才恍然意识到,面前这副机甲和银月长得好像
是她摸过的千光
是刑挚吗
秋子柠想抬手再摸一摸,但两条手臂尤其是手腕的位置又酸又疼,软趴趴的抬不起来。
她只看见全副武装的机甲缓缓褪下头部的面罩,然后,头盔下面,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表情还是那么严肃吓人,眼神还是那么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眉毛还是那么整齐浓密,鼻子还是那么硬挺,额头还是那么宽,唇瓣也还是那么淡薄
可是怎么看,都那么那么好看,那么那么让她喜欢呀
原来真的是刑挚。
真好
秋子柠愣愣的望着刑挚,眨了眨眼,突然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疲惫、疼痛、慌乱、恐惧、软弱,甚至还有那么一丝绝望,它们全部都像是海水退潮般被尽数击退,再也掀不起风浪了。
而最后留下的,只有劫后余生的心安。
那种感觉无论被浪花如何纠缠拍打折磨,无论是身处多么冰冷胆寒的地方,都会深刻感受到的心安。
秋子柠望着那双深邃凹陷的眸子,看着瞳孔里真真切切的关心,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
她声音轻飘飘的,呢喃了一句“能看见你真好。”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能遇见你真好。
能有你可以期待真好。
能依靠你真好。
“对不起”刑挚听清秋子柠的话后,更加自责心痛。
他轻轻拨开秋子柠脸上凌乱的发丝,看见她下颌处苍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了一道宽长的、极其不自然的粉红色医用胶布印子的时候,自责心痛的情绪更加严重。
“没事的。你来了就好。”秋子柠缓了缓,扶着刑挚的手臂,就着他给的力量从地上坐了起来。
余光瞥见一旁趴在地上满脸是血、已经痛晕过去的人,惊了一下。
“他死了”秋子柠问。
刑挚阴沉沉的斜了对方一眼,心里想着这事了结后该怎么把这人大卸八块,但嘴上却柔声回道“没有,痛晕过去了。”
“等下”刑挚眉头一皱,鼻尖抽动,深嗅了两下,惊问道“为什么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了你的腺体怎么了”
他伸手撩开了秋子柠的肩发,一块隐隐带红的医用敷贴直接撞进眼里。还有外衣衣领上斑斑点点、深深浅浅的血迹。
“你的腺体”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秋子柠看见刑挚的眼神一下子如同刀割般锋芒毕露起来,瞬间变得吃人般的可怕,面色也如阴水般黑沉沉的,令人不敢直视。
秋子柠连忙握住刑挚的手掌,将他拉了下来,安抚道“没事,这是我自己弄的。”
“航线超出限制范围,我必须得把药囊取出来,这是最保险的做法。”秋子柠轻描淡写的解释道“至于腺体,很快就会恢复的。”
然而事实并没有秋子柠三言两语说的那么轻松,摘除药囊的过程也并不是轻易就能咬牙熬过去的。
腺体对于oga来说,和五脏六腑一样都是十分重要器官,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试想如果在正常人的胃上拉上那么一刀,在肺部插上一下,或者是切掉半块肝脏,及时这人没有当场死亡,身体所承受的痛苦也不是能想忍耐就真的忍得下来的。
秋子柠现在已经感觉到后颈处一阵阵令人发抖的疼了。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
秋子柠指了指旁边那人,对刑挚说“他的腰带上别着你给我匕首,右边裤兜里有一张通行卡可以直接开门,还有上衣里侧的口袋,装着和千光差不多的机甲空间钮。”
刑挚让秋子柠靠稳墙壁后,将人浑身上下搜了个遍。
除了这三样东西之外,这人身上其他的都是没有价值的。
“拿好。”刑挚握着匕首塞还给秋子柠,将另外两样仔细收好,“你能自己站起起来吗,要不我抱你吧”
不等秋子柠回答,刑挚便弯腰将人横抱在怀,往二楼走去。
他一边稳步向下,一边嘱咐道“你好好呆在医务室里不要出去,一会儿我来接你。还有,医务室内一般也配有逃生胶囊舱,把它找出来准备好,以防万一。”
秋子柠正准备应声说好,不妨刑挚突然嘘声“别说话,那边有人”
秋子柠顺着刑挚的目光朝楼梯间外面的走廊看去,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没事了,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