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幕外众星宿看得惊喜交加。
斗木獬赞叹道“此子小周天神功颇有造诣。即便只凝两星,威力不下凝练五星者。”
轸水蚓很是不服“差强人意而已。稍后入癸水阵,若还安然,才显本事。”
翼火蛇道“这还差强人意轸水君,你要求过高了。
小子的小周天神功仅是从逐天手里得来。
两者总有差异。若授他原笈,不定火候倍增。”
轸水蚓气急,“那你去传授啊”
“传授就传授,你以为我不会啊哼”
翼火蛇素非饶人的主。
纵是同属朱雀星宿,也是得罪便得罪,从无思虑后果。
角木蛟摆摆手。
“翼女说得没错。等他过了癸水,我亲自传授原笈。”
他这么一说,翼火蛇与轸水蚓口舌之争不释而散。
第五面水镜,空间大异。
丛林深深,树木幽幽。
仅高洋所站之处有方竹榻大小玉台。
玉台晶莹,泛着剔透光泽,微微的翠绿色光芒,与满眼参天巨木相得益彰。
抱着既来之,则安之心态。
高洋一屁股坐下,玉台毫无动静。
高洋闭眼,道种意念丝丝沁出。
耳畔传来滴答滴答水声。
也不知露水滴落,抑或玉台下埋着一方泉眼。
流水淙淙,丝弦叮咚,响彻耳际。
不知坐了多久。
高洋仿佛失了知觉,如泥塑的像。
周边蝉鸣,带着酷夏热情,高树枝桠间引吭高歌。
高洋闭耳塞听,依然堵绝不住单调刺耳的聒噪。
那声音似乎要把魂魄勾出,然后穿透无数孔洞。
偶尔略有溢出,魂魄即消。
高洋惊骇。
这是魔蝉吧声音都这么恐怖。
强自稳住心神,把魂魄尽量压缩、压缩,再压缩。
丝毫不敢探头望视。
漫长煎熬,黑暗无边无际。
这时候,躯壳是黑的,灵魂也是黑的。
渐渐的,不再是黑,还有彻骨寒冷。
仿佛一把把小刀,躯壳上割来割去。不一会,遍体鳞伤不足形容。
哗哗声音,一阵一阵。
滴滴嗒嗒声响,代替了流水淙淙。
不知是血、是水
无边阴暗笼罩灵魂。
看不到彼岸,望不见光明。
整个人仿佛融成液体,由下至上,顺着鲜血或九窍,墨一般滴落。
漆黑往往代表罪恶。
像墨一样,自己到底有多恶
这算脱胎换骨伐筋洗髓还是自我一种洗礼。
直至此时,高洋仍未半分害怕。
尽管角木蛟于他说过,传承之路具有一定危机,走不过,即身陨。
这个话,高洋听过就消。
他只明白,不管人生抑或武道,一旦生惧,便会裹足不前。
裹足不前后果,就是原地踏步,或是不断倒退。
蝉鸣喧嚣,高洋没有半点触感。
他只知道,我还活着,我不会死,我要看看武道尽头,我想明白武道通天之后是何景象
下一刻,好像死期将至。
高洋偏无丝毫胆怵,心境出奇平和安稳。
时间悄然溜走。
高洋仍未死亡。
心灵沉寂,枯井无波。
灵台内道种摇曳。
身前的树,一片嫩芽波澜不惊的在枝头萌发,跟着又有无数枝叶倏然生长。
枝叶与枝叶不断纠牢交缠。
它们的夙愿仿佛就是要把这片密林,交织成树的墙壁。
种种一切如同放慢了无数倍。
画面在道种精神监控下,帧帧播放。
目睹生的绽放,道种摇曳得愈发轻快。
像灌溉了缕缕生机。
一枝绿芽抖落着躯干在道种上方,缓缓拔高。
长到一定高度后,绿芽停止,感觉终究少了一股勃发之机或缺了一股动力。
渐渐,高洋惊惶察觉绿芽发黄,丝丝缕缕里面泛显枯色。
突然,一只栖身于高枝的老蝉不叫了。
透明翅膀扑扇了两下,随后寂然不动。
嗯
道种精神不由自主注视。
死了
哦
生命激荡,之后茫然虚无,这一刻鲜明镌刻在高洋脑海。
蝉的追求盼望,与人相比其实很卑微。
一生归宿仅是用嘹亮刺耳歌声宣告它的到来。
生命终尽,结果凄婉。
或许时间不可挽留,也或生命不可追悔。
无怨无悔地鸣,心心念念的不甘寂寞。
滔滔生命长河,什么都有,如果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