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维,心想朕在这里都守规矩,你倒在朕面前玩弄起权势了
这么想着,更不爽了。
玄烨抬手让侍卫附耳过来,想吩咐他去暗示佟国维别坏了规矩。
底下,沈珏却已经鲁莽地站了出来,“给国舅爷请安,还请国舅爷莫要破坏义卖会的规矩,以权压人。”
“混小子你说什么”
这种时候,根本无需佟国维出面,他身边跟随的富商就很狗腿地出来叫嚣了。
“国舅爷为做善事,都已经捐到十万两了,你不要不识抬举”
沈珏轻笑,却不理那狗腿子,而是看向佟国维,“国舅爷,您信不信,我这升平大戏楼藏、龙、卧、虎,您可不一定是身份最高的。”
刚听到这句话,佟国维差点不屑嗤笑起来,但只一秒,他想到了出
现在这里的曹寅,便联想到了
他心中咯噔一下。
虽然不确定,但这种时候佟国维直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哈哈哈,”他干笑道,“信,我当然信了。这京城里比佟某人有权有势的多了去了,佟某人并非以势压人,只是急需这顶级沉香入药治病,想请诸位给几分薄面罢了。”
他话音刚落,玉泠就啧了一声,“老狐狸。”
这番话听着像是服软,但他既然说了是要入药,又客客气气的,也没有人会冒着得罪佟家的风险,继续竞价了。
“好讨厌啊。”
玉泠才不管那人是皇帝的亲舅舅,看不惯就直接说了出来。
她看向沈珏,“这局不好破。”
玄烨的食指在桌上敲了敲,轻笑道,“其实不难。”
玉泠看向他,灼灼的视线隔着白纱都能被玄烨感受到。
他心下愉悦,理解为那是为他倾慕的眼神,淡淡开口支招。
此时的沈珏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但很快,他的唇角就隐晦地勾了下。
“原来如此”沈珏扬声道,“既是为了入药,想必用不了太多的量。国舅爷一向廉洁奉公,怎能让您倾家荡产来竞拍呢想必今日在场诸位,无论谁拍下这沉香,都愿意分一块献予您的,是不是啊”
玄烨一怔,这唐保住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怎么都不会猜到,沈珏是通过玉泠从他这里窃取的主意,还升级了一下。
被沈珏这后面一句的升级,佟国舅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
他没法否认那句廉洁奉公和倾家荡产,不然,何以解释朝廷军饷紧缺时,他佟家筹不出多少钱来
加上想到皇上可能也在场,他便只能顺坡下驴,微笑着让大家继续竞拍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在心中默默感叹,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玩弄什么权势
竞拍得意继续,最终,那块佟古尔代口中价值连城的沉香,被那捧着佟国维的秦姓富商以十五万两拍下。
那富商是依附着佟家的,拍下来虽说也会献给佟家,让佟家献进宫里,不会让佟国维自己出钱。
但他献上如此厚礼,当然是要算在佟家和秦姓富商之间的人情里的。
佟国维为这多花出去的五万两,觉得牙疼,对唐保住越看越不顺眼了
佟古尔代见最后还是这识相的老弟的人拍下来,高兴得哈哈大笑,喊着要约他喝酒。
佟国维一脸高兴且热情地应下了。
玄烨见状,眸中划过嘲讽之色。
拍卖顺利继续,善款以一种令人欣慰的数目累积着。
玄烨也拍下了一幅文徵明的字画,那佟古尔代本打定主意要跟他竞价,但一看是不值钱的字画,兴趣缺缺地作罢了。
但在此期间,但凡玉泠所在的包厢出价,佟古尔代必然争抢,总是把拍品的价格抬得特别高。
玉泠次次在最后无奈相让,惹来佟古尔代越来越猖狂的笑声。
每次,还都要言语调笑几番,说要将拍品赠与美人博一笑。
而佟国维也是次次大声恭贺。不但如此,他还派人打听那包厢中的美人儿是谁,大有帮佟古尔代成就好事的意思。
不过,这些小动作,全都被早有准备的侍卫和沈珏交代的伙计们巧妙地挡回去了。
到了午时,终于上了此次义卖会的压轴拍品坤宁宫所捐赠的那对花瓶。
之前捐赠之物里,也有唐宋时期的珍贵古玩花瓶,却将此物作为压轴,也是有缘由的。
一是内务府御用造物,民间第一次能正大光明地流通。
二是此乃中宫皇后所捐,意义亦非凡经宫女小选、报纸寄语、朱砂凤命三事,皇后在民间威望很高。
传说,就连女子不得殉节的律法和女子可立女户的恩泽,也是皇后一手促成。
而沈珏早早为这对花瓶造势,凤命富贵之说和皇后赐福之说悄悄流传,让家中有待嫁女儿的,都以能拍得这对花瓶放入嫁妆之中为荣。
是以,此时这对花瓶,成了民间富商最为期待的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