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漠然地望着阿良。
阿良浑身颤栗,他转身欲跑,可黑暗却像触手一般牢牢拴住他的腿,从地面沿着他的身体向上蔓延,从他的每个毛孔钻进他的身体。
阿良脑海中的极端负面情绪陡然被放大无数倍,他不再恐惧,不再想逃,转而变得疯狂。
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出声“我是世界的主宰你们都是我的奴隶全都滚远一点看到你们就感觉脏了我的眼啊啊啊啊啊我是这个宇宙最高贵最伟大最高尚的人你们不配和我站在一起”
傲慢被无限放大,然后是嫉妒。
阿良双眼发红地瞪着小白雪,他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唾沫星子从他的嘴里喷出来“你凭什么得到奶奶的遗产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孙子她是不是老糊涂了老糊涂了没关系,我来替她纠正啊啊啊啊啊我的拳头都攥得发红了牙齿都要咬碎了凭什么那些都该是我的”
一阵轻风拂过,把阿良喷出的唾沫全部吹到他自己的脸上。
愤怒
阿良的脖子涨得通红,他瞪着眼睛喘着粗气,像一头暴怒的公牛,他做出向前奔跑的动作,但却被丝丝缕缕的黑色牢牢束缚在原地。
他用浑身的力气嘶吼道“你们惹毛我了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到了什么样的人物啊啊啊啊啊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都去死”
懒惰
像公牛般暴怒的阿良毫无征兆地平静了下来,他的脖子还红着、青筋还跳着、拳头还攥着,可表情却平静了。他的眉毛耷拉下来,嘴巴合拢,眼底的凶光也散得一干二净,像一尊睡佛,浑身散发着懒惰的气息。
“算了,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他慵懒地眯着眼睛说,“人穷极一生,只为了活着而活着,不累吗”
贪婪
阿良猛地瞪大眼睛,几秒前的惰态一扫而空,眼底密密麻麻的血丝全部暴露出来,他状若疯魔地张开双臂拥抱空气,他说“不就摔坏一个骨灰盒吗我有钱房子是我的车子是我的紫薇星是我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啊啊啊啊啊全世界都是我的都是我的你们呼吸的空气、脚下踩着的土地都他妈是我的”
阿良张开嘴巴,身体前倾,下体凸起一个小帐篷,眼底目光迷离“女人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温软的身体,诱人的鼻息,妩媚的呻吟”
他蓦地回头望向人群中,他淫笑道“四姨,你是我上过的最有味道的女人,在床上叫得我骨头都酥了。我现在好热啊,你为什么不过来陪我,你不是说四叔是个废物,只有我能让你满足吗”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人群中一个穿着白色青花瓷旗袍的女人慌张地出声,她是老太太的小女儿,和阿良的父亲一个辈分。
“梅,这是真的”
一个男人面色苍白地问道。
沈梅尖叫道“不他在胡说”
她紧张得像一只炸毛的母猫。
阿良色眯眯地凝视着沈梅“四姨,你大腿根的那块心形胎记真的好性感”
“梅”
大腿根部的心形胎记,这么隐秘的事情,如果不是发生了苟且之事怎么能够知道
男人昏了过去,身体向后倒下,被周围的人抱住。
“沈梅你真的和阿良上床了”
其他人质问道。
沈梅掩面痛哭,一切尽在不言中。
“造孽啊,造孽啊”
唐煊眼神复杂地站在一旁,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要不要插手阻止艾利。
道德和教育在他的脑海中产生激烈的矛盾,他一方面觉得阿良死有余辜,另一方面又觉得阿良罪不至死。
“动手吗”
一号助战角色询问道,他已经做好了发动无畏的弑神者的准备。
唐煊沉默两秒后摇了摇头。这不是做出了选择,而是放弃了选择。
顺其自然吧
一号助战角色轻声道“军队正在包围这里,战斗不可避免,你最好早做打算。”
唐煊惊讶道“军队反应这么快”
艾利才出现不到五分钟,而且神国覆盖了这里,求救通讯应该打不出去。
一号助战角色微微皱眉“感觉像是提前计划好的,在我们来的路上,军队就已经在朝这边集结了。”
唐煊挑了挑眉毛“他们是怎么知道艾利在沈家的”
“不清楚,也许是艾利露出了什么破绽。”一号助战角色顿了一下,“又或者军队只是试探一下,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毕竟艾利已经造成了太大影响。”
无论如何,军队扑对方向了。
他们的目标此时此刻就在殡仪馆里。
唐煊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担忧“普通人不是神的对手,等军队靠近的时候提醒我一声,我们要抢先动手。”
一号助战角色点了点头。
不远处的阿良已经进入最后一重负面情绪暴食,他面目狰狞,口水顺着脖子淌进衣领,像野兽一样撕咬自己的衣服,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