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心道了句果然,小心翼翼地道“这正是奴婢说的十岁前和十岁后的区别。”
裴金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十岁的时候就和代王成了亲,这还真是十足的少年夫妻。
她想了想她娘说的那些话语,又道“本宫和代王因何而成亲”
嘉荣犹豫了片刻,不得不如实说明“长公主没有及笄就嫁给了代王,是因为要给代王冲喜。”
居然比她预想的还要坏。裴金玉静静地坐在浴桶里,没再言语。
嘉荣则又道“起初皇上因此而不满意代王,没少为难他,后来也对他很好哩。”
裴金玉不动声色地问“父皇真的对他很好”
嘉荣道“奴婢在长公主的面前绝对不会说谎。”
裴金玉没再做声,又重新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她与她爹,还有代王,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这种关系,或许以前是挺好的,可是现在裴家和林家的社会地位一调换,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裴金玉的心里没有底。
对未来迷茫是人类的通病,而像裴金玉和代王这样对过去也迷茫的人真是不太多的。
对于过去,人们赋予的最多情绪不过是叫做后悔而已。
姚安就在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当初一个劲地在林浅之的面前谄媚,甚至将可以去林浅之的跟前当差,当做了最宏伟的梦想。
到了如今,才发现不过是一场笑话而已。
其实他并没有失宠,静王林浅之比起做皇帝的时候,还更要依赖他了。
可是,静王已经不再是皇帝,做静王的内侍,进了宫,还不如一个洒扫的太监哩。
姚安的愤愤不平,完全直逼后院的那几个女人了。
他觉得自己的一生真是可悲,已经成了太监,唯一的梦想就是做个位高权重的太监,可是兜兜转转了一大圈他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远。
姚安消沉的很,除了抽空喝个闷酒,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排解方法了。
好不容易有清醒的时候,他想,老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得想个办法摆脱了静王才可以。
于是,他使了不少的银子,想去宫中走走关系。
可是银子用了不少,关系却是一条都没走通。
他愤恨地自言自语“静王还不如死了呢。”如此一了百了,自己还可以重回皇宫,大不了从头来过,也好过现在连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盼,突然就有人给他传了信,说的是若他可以为皇上除掉了静王这个心腹大患,他就可以重回皇宫,像以前一样做个黄门郎。
同信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小包药粉。
心怀忐忑的姚安特地去厨房找了只活鸡,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以谷粒沾了一点点的药粉,喂给了活鸡。只见它扑腾了两下翅膀,就断了气。
姚安的心跳加快,捂了捂就似快要跳出来的心,将活鸡埋在了院中的歪脖子枣树之下。他心想果然是皇宫出品,杀人都不会见血的毒药哩。
姚安深信不疑,辗转反侧了一夜,早上当值的时候,找了个时机,将药粉下在了莲子八宝粥里。
毕竟林浅之也曾做过皇帝,想着自己即将杀死先皇帝,姚安觉得自己真是无法淡定。
他心惊胆战地伺候林浅之漱口,又胆战心惊地看着他吃下了一勺莲子八宝粥,只觉自己的嗓子眼发紧。
不知是因为体质问题,还是那毒药太毒了,居然只是一勺,就见林浅之脸色一变,歪头倒了下去。
姚安惊呼了一声“来人。”然后特意将那碗莲子八宝粥打翻在地。
姚安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定可以得到皇帝的赏识。
谁知道,到头来,又是一场笑话呢。
姚安死于静王中毒的当天下午,他的尸首是在静王府的一处枯井里发现的。
还有静王林浅之,他并不是即刻就毒发死去,而是被一颗莲子卡住了喉咙。万幸的是众人手忙脚乱地将他抬起时,负责抬肩的小太监一时手滑,将他摔落在地,那颗卡住了喉咙的莲子因此而颠簸了出来。又因着裴小七到的及时,而捡回了一条命。
饶是如此,静王差点儿挂了的消息,也让代王大惊失色。
要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释怀很难,想要加重怀疑,有的时候,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搞定,更何况静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呢。
恰恰就是这时,代王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光禄勋方绩乔装成了送菜的,进了代王府后就痛哭不停。
他说林浅之对不起元会帝,想当年元会帝为了这片江山,不知付出了多少艰辛。
又说裴天舒也对不起元会帝,没有元会帝的知遇之恩,怎么可能会有后来一手遮天的忠义王。如此还满足不了裴天舒的胃口,还干出了逼迫着林浅之禅位的事情。
代王一听见“元会帝”这三个字,心里就说不出的奇怪情绪。他只当自己对大伯的感情很深,并没有太在意这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