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金玉没有向林优之隐瞒穆秋霜身死的消息,就是穆秋霜自己也丝毫没有想要隐瞒他的意思。
穆秋霜在皇宫中呆了这许多年,也并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都没有,当日的下午,代王进宫的时候,有个姓陈的宫人托他稍封信给林优之。
信的内容只有一句话而已“跟着长公主,娘放心”。
另外还有一串檀木的念珠,念珠上的“”字,已经磨损的快没有了痕迹。
林优之看后,红了眼眶,忍着没有流泪,合上了眼睛,念了一天一夜的地藏经。
他是个有韧性的孩子,直到自己昏迷了才算停。
裴金玉先请来了谭清,又派了人去宫中请御医,递了帖子得到的回复是皇后娘娘因着前日的大火动了胎气,不足月提前发动,连今日不当值的御医,也全去了慈惠宫等候。哪还有御医能派出宫的啊
刚好,请御医不过是为了堵皇帝的嘴,谭清的医术一点儿都不比皇宫里的那些御医差呢。
裴金玉嘱托谭清要好好地给林优之号脉,这是想知道从脉象上会不会发现什么端倪。
谭清足号了有一炷香的光景,只说林优之年幼体虚、不宜劳累。
裴金玉问“脉象上看不出其他”
谭清摇了摇头,先谦虚地表示自己学艺不精,又委婉地问了一句长公主是不是知道度乘大圣有什么不对譬如被人下毒了之类的。紧接着强调了脉象上除了体虚,真的没有其他的异常。
还说,度乘大圣必须小心将养,若不然能活多久,还未可知呢
这是脉太弱的意思。
谭清虽说也算是自己人,但同裴小七相比,又差了一层。裴金玉一想起林优之,心里就难受的紧,她道“没什么,度乘大圣的身份特殊,你好好给他调养身子,一点儿差池都不能有。”
谭清说了声“是”,这就提笔开起了药方。
同情弱者没什么可耻的,尤其是一个自打在母体里就被人利用的孩子。
裴金玉又特地叫来了裴百威,嘱咐道“不得跟任何人提起度乘大圣的事情。”
裴百威不高兴了,说“阿姐,你怎么不相信人呢”然后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度乘大圣的生母没了”
裴金玉点点头,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他“在度乘大圣的面前也不许表露你知道他有隐疾的事情。”
想想小光头小小年纪没了父亲又没了母亲,自己的身体还特别不好,裴百威一拍胸膛,沉声道“阿姐,你就放心吧。我不止可以保密,还可以保护他哩。”
二豆丁嚷着要保护小豆丁,裴金玉“”真不想打击他,唉,他别添乱就行了。
按理说,皇后生孩子,没代王和裴金玉什么事情。可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为表重视,代王还是得去趟皇宫。
至于裴金玉,就算不认代王那边的亲戚,她爹不在洛阳,裴家由她全权代理,也是得去一趟的。
代王和裴金玉到了皇宫的时候,皇后已经发动了整整一天,还是没能将孩子生下来。
或许若是没有前天的那场大火,众人的神经还不会绷的如此之紧。毕竟妇人生孩子,两天才生下来的也大有人在。
这就好比一个人连续倒霉,再遇见事情的第一反应总是“不会又这么倒霉吧”。
那个“又”字饱含着说不尽的苦楚。
裴金玉和代王不适合直接去产房,一进皇宫就先去了皇太后的寝宫。
皇太后一看见他俩,就道“哀家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难受”
安慰皇太后向来是代王的事情,裴金玉就是去当布景的。
只听代王道“听说皇上一直在产房外守着,有真龙天子在,皇后一定会顺利诞下孩子。”
皇太后就默念着“阿弥陀佛,请观世音菩萨保佑”之类的。
念了几遍,又停了手里的念珠,道“也不知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皇太后有操不完的心,不待代王说话,她就又道“是男最好,是女也行,好歹哀家也算是熬到了三世同堂。可怜了赵王”
皇太后叹了口气,下意识瞧了瞧裴金玉,转而对代王小声道“阿錾,你也得加把力了。”
就算皇太后再小声,也搁不住裴金玉坐的近,她听见了也假装没有听见,抿了口茶,望着架子上的一盆红色的年景花默默不语。
代王也看了一眼那红艳艳的花朵,而后笑道“急不来的。”
皇太后太赞同这句话了,“对对对,有人三年不怀,一怀就怀了两。生孩子是送子娘娘负责的事情,咱们这些凡人说的可不算”
停了一下,她又道“你们且放心,哀家一定也会替你们祈福的。”
代王和裴金玉正意思着谢恩,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缪云哭着回来了。
皇太后的心一沉,不待她说话,就将手里的念珠向她砸了过去,道“大好的日子,不管出了什么事情,谁准你哭的”
缪云慌忙擦干了眼泪,却还是哽咽道“皇太后,御医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