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贵神速,这是裴天舒和裴金玉一致认同的。
饶是如此,当高氏父子挂了的消息传到邯郸的时候,裴金玉还是愣了片刻,想着书信上面淡淡一句告知的后头暗藏了多少的血雨腥风,忍不住说了句“真是太快了。”
她还在洛阳的时候,就是不见她爹有所行动。她才走,那边立马就搞定,这么看来,她爹一定是故意不想让她参与。
裴金玉准备给她爹写封信,揭露一下她爹的“险恶”用心。
信还没有写完,刘通就来了。他一句话都不说,先是闷哼了一声,又像驴拉磨似的转了几圈,然后一脸的怨妇表情,径直坐在那里。
刘通很心塞。
还不是因着刘元枫一听见祁福珠投诚的消息,谁也拦不住他,突破了层层障碍,同她见了面嘛
且,不止见了一回,几乎天天都要来见一见祁福珠呢。
刘元枫似乎是到了叛逆期,越是他爹不让他干的事情,他越是干的特别起劲,还风雨无阻的。比如,前夜下了场暴雪,昨日刘元枫还是一大早就来了这里。
裴金玉自然知道刘通为什么生气,可气就气呗,管她什么事呢。别说是他了,就是她爹生气的时候,她也没有低声下气地哄一哄呢。
刘通折腾了半天,仍旧没引起裴金玉的注意,不肯甘心,这就闷声闷气地道了一句“唉,家门不幸。”
再一瞅裴金玉,她还在那儿写信哩。
被人忽视的很彻底,刘通好想抓狂啊,干脆道“长公主,你说这事怎么办吧”
凉拌。
裴金玉给她爹的信终于写完了,想了想,又在后头加了几句平乱大将军的头衔实在是不适合诚信伯,平乱平乱,平的不止有国贼,家贼也应当能平才是。伯爷是个管不住儿子的,要不让夫人也来吧。管一管儿子,也顺便压一压伯爷的火气。
遇见点儿小事情,就天天来烦她,把伯夫人接过来,让伯夫人将一大一小全领走管教去。
裴金玉吹干了墨迹,将信折好,放进了双鲤信封里,这才将刘通望定。想说点儿什么,可有些话不好出口呢。
长公主的眼神波澜无惊,就是太过平静才有点儿吓人哩。
刘通的脑海里有三个问题长公主是不是要生气会骂他吗还是一生气将祁福珠给咔擦了
要是最后一种可能,就实在太好了哩。刘通想问,可不敢轻易出声,毕竟他的年纪都这么老了,万一被个女儿辈的小姑娘骂,面子上实在是过不去。
裴金玉的心里也有三个疑问刘通知不知道他儿子和祁福珠谈了什么肖氏要是知道祁福珠的事情会有什么反应要不要把刘彩也一块儿接来呢
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里。
裴金玉越是没有表情,可怜刘通就越是心惊。
也不质问了,随便说了一句“那什么,我到后面看看去。”
裴金玉没有反对,心说,说不定这会他儿子又来了呢,少不了又是混战一场哩。
对于祁福珠的用心,裴金玉是明白的,姑娘家家的还不是想让自己有个如意郎君。
关键她不明白的就是刘元枫的心思,且不能按常理推论,只因这货的思维极具跳跃性,弄不好连他娘也摸不准呢。
就为了弄清楚刘元枫的意图,昨日裴金玉嘱托了谭中秀一件事情。
为啥不选裴宝
刘元枫不止和他爹闹翻了,和裴宝、七里也都闹翻了呢,一见他俩就没有好语气,怒斥一声“叛徒”,没有动手还算好的。
是以,套话这个无比光荣又伟大的任务,就落在了谭中秀的肩膀上了。
一开始谭中秀还不愿意,自己往自己的脸上贴金,说死活不会出卖好兄弟。
裴金玉就是“呵呵”笑了两声,还没翻眼睛,他又道“当然,为了小师妹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别说是出卖兄弟了。”
裴金玉啼笑皆非,闹不懂了,她爹也没有给武陵七子上过几天课,怎么他们都和她爹一样是个没节操的呢
那节操真真是碎了一地啊。
谭中秀这就领了命,信誓旦旦地跟裴金玉保证“只要我出马,绝对不会出错的。”
他怕刘元枫有所觉察,还另辟了一条捷径,当时就拿了盒自制香粉,让人给祁福珠送了去。
他头一个师父可是有名的妇科圣手,不止主治妇科的各种疑难杂症,还擅长做药膳做补品做香膏做香粉等等,总之是一个会让女人从内美到外的神医。
他学了个皮毛,所有的技艺里唯独药膳和香粉做的最棒。虽说裴小七也是擅长这些的,搁不住人家辈分高,没人敢劳累到他老人家。是以,向谭中秀这个小年轻讨香粉的大姑娘小媳妇多了海去了。
他主动送给祁福珠一盒,可不算是私相授受哦。
也不怪谭中秀想的多,主要是连他也不懂刘元枫的心。万一这要真是兄弟瞧上的女人,不能让兄弟多心不是
其实刘元枫也是个知道规矩的,他的规矩弄得裴金玉都很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