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应,却待春宝前脚离开,她后脚果真就“晕”了
这就又乱作了一团,有人高呼“不好了,长公主悲伤过度,昏过去了”
有人掐她人中,她也忍着没有吭气。
就听那人说“将长公主也送到东宫吧御医这会儿都在东宫给代王医病呢。”
紧接着就是好一阵摇晃,等到有人将她抱在了床上,不远处传来的是颜学庆的声音,“好了,你们都散开吧,我来给长公主瞧瞧。”
感觉到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脉门,她睁了眼睛,正对上他那张黑黑的笑脸。
颜学庆笑着问“饿不”
裴金玉眨眨眼睛,摇摇头。
他又说“那你就只管在这儿玩吧”还不忘吐槽一句“你爹他小心眼的很,他说他还没死呢,不许你给别人当孝女。”就是皇帝也不行啊
这话倒是真像她爹说的,裴金玉想笑,咧了咧嘴。
在颜学庆看来,这笑有些敷衍,遂问“心情不好”
裴金玉想了想,点头。
“难过”
“不算是。”
“害怕”
“并不。”
“那你是”这小娘子还真是难琢磨
颜学庆下意识抓了抓耳朵,转而一想,到处都有人在哭,就是再好的心情面对这些也是不那么美妙了。
他沉重一点头,又道“那你就在这儿玩吧”
说完觉得不对劲,这话他好像刚刚已经说过,挺不自在的又补充了一句“这会儿没人顾得上来这儿嗯我得去看看代王了。”
颜学庆是豪放的“姐妹们”结交的多了,对着良家女子不大会说话,就是对着小娘子也是无话可说。
没话说就没话说吧,但办事还算靠谱。他临走的时候,特地拍了拍裴筝的肩膀,郑重交代“好好伺候长公主,忠义王他”很凶残的你的知道
看着裴筝颔首称“是”,这才晃悠着离开。
代王那儿已经退了烧,他也得找个地方玩儿去
待颜学庆一走,裴金玉就从床上翻坐起来,叫了一声裴筝道“我想弹琴。”
既然故人已逝,情也罢,恨也罢,怨已消。
她想仅以一曲送故人
不多时,裴筝便寻来了琴。
她吩咐“你去门外守着。”
裴筝退守门外,却是竖着耳朵听着房中的动静。却待琴声一起,忽地泪流满面,跪倒在房门之前。
这方恨曲乃一人所作,这世间也仅有一人会弹。
还是长公主初闻驸马起事之时,惆怅而作,还道“只知你情深,却忘了你的姓氏。只道你悲苦,却忘了你的本事。到如今,方恨,方恨情深三千,终抵不过权重位高你我情意,也终不过是浮梦一场”
裴筝如大梦初醒,喃喃自语“怪不得,怪不得”
一曲终了,裴筝伸手推门,以跪拜之态,进入房中。到了裴金玉跟前,又是重重叩首,泣道“长公主,奴才刘铮,是驸马,不,是林青峦替我改了容貌。”
裴金玉一怔,过了很长时间,才缓缓开口“什么刘铮,你分明是裴筝。”
裴筝也不辩解,还是叩首“是,奴才是裴筝。”
裴金玉冲他笑了笑,却不知为何,眼前一黑,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
高高的大殿之中,代王林錾自苏醒过来,就是痴痴傻傻地对着横梁不语。
御医都来了好几茬了,皆说无恙。
其实壶嘴心里清楚,他们觉得反正代王是傻的,就是再傻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到底是贴身伺候了代王几年,伺候出了感情。
代王虽傻,对待他们这些侍从却是极好的。
壶嘴抹了把泪,细声细语地道“王爷,这都一大天了,你好歹喝口水润润喉。”
代王依旧挺尸不语。
壶嘴又劝了半晌,代王那儿就是不给反应,他彻底歇菜,换杯子上。
杯子嘻嘻笑着,到了代王的跟前“王爷,奴才新学了个戏法,要不变给你看看”
这就掏出了法宝,在床前耍了起来。可是,代王那儿连眼珠子都没有动过一下。
杯子也歇菜了,换勺子上。
勺子就蹲在床前哭,“王爷啊,这可怎么整啊,公主她也病了啊,就在咱们东宫齐鸣殿里的偏房养病呢”
林錾终于有了反应,直挺挺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吓得壶嘴和杯子往后一趔趄,勺子还犹不知的一个劲地哭。
直到有人推了他一把,勺子抬头“王爷。”
“勺子”林錾皱了皱眉,以往也没觉得勺子这名字怎么不好,如今听着却是冒着一股子浓浓的傻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反正一醒过来,就觉得不对劲。具体怎么不对劲,他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脑袋里想的太多。譬如以前看见勺子,他就是勺子,如今看见勺子,会下意识地想他是打那儿来的,伺候自己多久,又都干过什么忠心以及不忠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