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悠悠,朝着小南海深处划去。
这一面湖,足有数千亩方圆,论起面积来,几乎要等于南海郡的一半。郡城傍湖而建,湖光水色,风景优美。
湖中,还有数个小岛,岛上有人家。而近岸之处,有廊桥凌驾于湖水之上,曲折环绕,其中又建设了亭阁之类,供给游客旅人们赏景与憩息。
偌大地方,地形复杂,想要寻觅一柄飞剑,确实不易。二三十年来,前来寻剑的人络绎不绝,不计其数,但都是空手而归。估计当年赵灵台走过的、逗留过的地方,都已被掘地三尺,搜寻了个遍。
又有说法,说是赵灵台沉剑,顺手抛下,剑落湖底,具体坐标不知,难度直线飙升。
然而越是这样,越让人沉迷于寻找。要知道目标可是一柄真正的飞剑,价值连城,可遇不可求。
此时月上中天,一轮皎洁,分外清雅。
赵灵台清楚地看到,四周不远处,有同样的小船在漂泊游荡着,除此之外,还有些稍大的乌篷船,和别的舟揖。
在岸边船坞租赁的小船,其实和独木舟差不多,造价低廉,不会超过十两银子,船家老板以高价租出去,又收了押金,心里也许巴不得客人把船弄坏了,而或不再归还。
这门生意,简直一本万利,看船坞之上,同样悬挂着南海剑派的标识,估计便是该派产业。否则的话,也不能在此地立足。
寻宝队列中,自备船只的也有不少,很快,赵灵台便看到了一艘大船;然后,他便又看到了一艘灯火通明的画舫。
瞧着眼熟,依稀便是中午在三道江龙神庙所见到的那一艘,只是眼下没有弹奏乐章罢了。
看真切些,也没有发现众多的歌姬,里面只坐着一人,白衫胜雪,玉树临风般,可不就是峨眉别院的寻欢公子嘛。
画舫行使的速度不快,缓缓朝着那艘大船开去。
大船发现了动静,有唿哨声起,随即桅杆之上亮出一面旗帜,旗帜上绣着一幅金黄色的图案,上面笔走龙蛇,弯弯曲曲,颇为玄奥。
这是一条符箓,正是十大宗派之一崂山派的独门标志。
随即大船甲板上奔出一人,站在船头上,抱拳朗声说道“崂山兰荫客见过峨眉寻欢公子。”
画舫前头一个干瘦老者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杆烟斗,在吧唧吧唧地抽着烟,开口说道“我家公子不喜欢看到你们在此,速速离去,莫要自误。”
兰荫客闻言,有些气恼。他身为崂山长老,阳神修为,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今自表身份,却连跟寻欢公子说句话的资格都没,如果就此灰溜溜离开,传扬出去,以后还有脸见人
“兰某在此游湖,自问没有任何冒犯之处。”
“哼,看你不顺眼,便是冒犯。”
老者不由分说,吸一口烟,猛地一吹而出。
青色的烟雾,幻化成一个拳头大小的圈子,嗖的一下,便朝着兰荫客掠去。
这烟圈,看着轻飘飘没有丝毫着力之处,迎风生变,圈子变大起来,并且渐渐凝实,仿若实物。
兰荫客见着,不敢怠慢,手上转瞬间便多了三张符箓,有条不紊地往烟圈贴去。
唰唰唰
三声轻响,符箓蓦然着火,燃烧起来,根本挡不住烟圈的移动。
兰荫客脸色一变,左手往右手里一掏,又掏出一张符箓来。
这一张符箓,足有一尺余长,纸张厚实,不同凡响,上面描绘的图案隐隐有光彩流转。
他口中念念有词,手举符箓,狠狠地向烟圈贴去。
啪
一声脆响,烟圈涣散,不过兰荫客也不好受,登登登,连退数步,脸色微微发白。
画舫老者冷笑一声“怎地,要玩真的”
兰荫客一跺脚,喝道“走”
大船转舵,扬帆远去。
这边的交锋,虽然谈不上激烈,但早惊动了附近的寻剑者,他们听到“寻欢公子”的名头,哪里敢逗留,纷纷装作路人,悄悄划走。
赵灵台的小船距离得要远一些,但他何许人也,早看了个分明。
老者与兰荫客交手,用的正是术法
对于术法,赵灵台也有了解,不过他毕生用剑,灵台一脉也是如此,属于纯粹剑修,要从根源上追溯,可称得上是“蜀山”一脉。至于术法,传承的流派分支便多了,他们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对于法器法宝之类,分外倚重,所谓斗法,往往斗的便是器物。一言不合,不是丢符咒,便是砸印鼎。
相比之下,剑修,性命攸关,一口剑而已。
两者比较,皆有优劣,事实上在修炼前期,虽然公认剑修占据优势,但主要是因为好的法器稀少。当剑修与法修对阵,两者同境界的话,如果法修掌握有厉害法器,那打起来简直不要赢得太轻松。很可能剑修根本无法近身,就被法器给打落了。
厉害的法器,威力毋庸置疑。
先前老者吐出的烟圈,只不过是一口法力显化,反倒是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