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最近老是重复同一个梦。
梦里。
她触手可碰的是男人紧实的胸膛,硬实的肌肉彰显着其中蕴藏的力量。
而阮凝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这种力量,她的腰正被这人的大掌箍着,因他太过用力,肌肤上泛起了点点红痕。
男人的汗从他的鼻梁上滴落,像是被调慢了速度一般。
阮凝能将那滴掉落在她脖子上的汗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一点儿也看不清对方的脸。
她同样可以感受到自己腰间男人隐忍克制的力道,却怎么都触碰不到他的脸。
阮凝抬起的手被人握住,细细白白的手腕与那人的肤色形成了对比,他没用什么力气,拇指在她手腕的内侧摩挲了几下。
“你不专心。”
听到他的声音,阮凝的第一反应就是痒,从耳朵到心尖被他撩了个遍。
低沉的嗓,恰到好处,再加上里面带着的一点点儿哑,性感无比,阮凝溺在了里头,好半晌都没能回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抱到怀里,身上洗过澡后不再粘腻,就是男人的指尖仍不老实,像在弹奏钢琴曲一般,在她的身上游走。
“你到底是谁”
阮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问出声音来,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猛的收紧,两人的身体一下贴在了一起。
以往每在这个时候,阮凝都会醒过来,而这次她没有。
这次做的梦似乎比以往都要长一些。
“你男人。”
阮凝听见三个字后,那种飘远无力的感觉再度袭来,她知道自己快要醒了。
“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名字”这是她目前迫切想要知道的,因而语气有些着急。
那人的唇动了动,可惜阮凝一个字也没听清,就连那薄削的唇都看得不怎么真切。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等不到回答的。
即便男人已经凑到了她的耳边,那个答案也还是没能听清。
几秒钟过后,阮凝醒了。
她猛地坐起身来,那个梦就像是一团雾,醒来时想要回想,却怎么都抓不住,梦里发生的事越飘越远,越散越开,最后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样无力的感觉,阮凝在这一周当中不知
道经历了多少次。
她失忆了。
在她的记忆中,自己刚高考完上了大学,如今正在读大一,她不过是骑车去图书馆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睁开眼睛,就已经毕业了
阮凝觉得要仅仅是结束了学生时代那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已经结婚了
跳过了恋爱这一步骤,直接就有了个老公
再安慰自己一番,就算是有老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阮凝作为一个经历过大考小考以及高考的人,自认为心理承受能力还可以,勉强能够接受这一事实。
可她的老公
外头传来了滚轮划过地面的声音,接着房门被礼貌性地敲了两声。
“唉”阮凝叹了口气,“请进。”
门被人打开,滚轮声渐渐靠近,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男人也渐渐靠近。
“睡得好吗”
男人生了一张少见的俊颜,眉骨鼻梁极微高挺,桃花眼,瞳仁很深,如一汪潭水,根本看不清里头夹杂着何种情绪,他看人时总有一种薄凉与清冷,像是想要将人拒之千里之外。
说实话,阮凝在刚醒过来见到他的时候狠狠地惊艳了一把,甚至还本能的生出了几分高兴来。
心想如果是嫁给长成这样的男人,好像也不亏。
作为一名美术生的她,对着傅羡的长相都说不出半分贬低的话来,实在是无可挑剔。
可是等她目光向下,看见他坐着的轮椅时,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她的老公傅羡,是个残疾人。
傅羡双腿落残,无法行走,十二岁后便一直与轮椅为伴,到今年二十七岁,已经足足有十五年之久。
听说他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
生了这样一张脸,却没有能走路的双腿,阮凝说实话是很同情她的这位“新”老公的。
“还好。”阮凝从床上起来,走到傅羡身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弯着腰盈盈一笑,“你呢,睡得好吗”
傅羡点了点头,“嗯,家里其他人在等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陈述句,语气中不见着急。
阮凝瞥了一眼墙上的钟,急急忙忙冲进了卫生间洗漱。
傅家作为南城的百年望族,有许多奇奇怪怪的规矩,比如吃早饭。
这就像是古时候的晨昏定省一样,每周的周一,傅家成员必须参与,而且按照辈分排好了座次,位置固定,谁没有来一目了然。
阮凝因为昏迷失忆的事情,勉强被允许休息了好几周,所以这是她现在记忆当中第一次和傅家众人见面。
昨天傅羡就告诉了她,早餐七点半准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