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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妇女惊魂未定,一时之间没明白方奕的用意,但其他人却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哪里是在提醒妇女不要犯错误,这分明是在提醒妇女怎么犯错误。
为首的一人尴尬表态,“领导放心,这件事情我们虽然是秉公处理,但工作方式不够灵活,您放心,回去之后我们一定妥善协调,给予当事人足够的人道救助。”
方奕点头说道,“行啊,想让你们认错是没可能的,你们还得维持脸面,不然以后工作不好开展,她女儿和她丈夫你们也顺便救助一下吧,另外别动不动就刁民刁民的,他们的水平如果比你们高,这官儿也轮不到你们来当。”
为首的连连应是,再度表态妥善处理。
方奕摆了摆手,一行人带着那妇女逃也似的去了,那妇女被突如其来的巨大转折给惊呆了,甚至忘了冲二人道谢。
待众人走远,方奕转头看向屋里的吴中元,见吴中元冲他笑,心里踏实许多,自我解嘲的讪笑道,“怎么样,老哥是不是挺有领导派头”
“哈哈,你要是在古代,我直接让你去管刑部。”吴中元笑道。
“官居几品”方奕说笑。
“那时候还没品呢,九品中正制是魏晋之后的事情了。”吴中元说道。
方奕叹了口气,不无感慨的说道,“唉,这个女人这辈子算是毁在这群人的手里了,这群人也真是的,这家人的要求明显不过分,为什么就不能多补点钱给他们,又不犯原则性的错误。”
“你知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吴中元随口问道。
“哪儿”方奕问道。
“其实他们也不是不能多给这户果农一些补偿,但是在他们看来如果满足了这户人家的要求,就失去了权威,维护权威才是他们最看重的。”吴中元说道。
方奕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眉头微皱,思考沉吟。
女同志一直站在旁边尴尬的等着,吴中元冲方奕招了招手“好了,你已经主持正义了,走吧,去别的病区看看。”
“迟到的正义算什么正义”方奕摇头叹气。
吴中元笑了笑,很多人将正义可能会迟到,却永远不会缺席当做至理名言,殊不知这句话是被篡改过的,这句话的原文是迟到的正义不是正义,任何的错误本身都是错误的,连纠错其实都不能定性为正确,正确的作法是时时刻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确保不误判,不辜负,不亏欠。
“我刚才做的没什么不对的地方吧”方奕行走之时低声问道。
“没有,挺好的,”吴中元说道,“尤其是那句如果她水平比他们高,这官儿也轮不到他们当,这话很有道理,身居高位的强者对弱者要持有俯视的态度,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现在很多人都犯了这个毛病,跟弱者一般见识,这种情况其实就像大学生嫌弃小学生不会做微积分是一个道理。”
“是,我刚才有点激动了,不过你好像不是很生气”方奕问道。
吴中元摇了摇头,“我也不是不生气,而是我明白一个道理,黑暗永远都会存在,这个世界也不可能只有光明,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光明更光明,只有光明才能照亮黑暗,想要彻底消灭黑暗是不现实的。”
“有道理。”方奕若有所思。
女同志小心翼翼的引着二人出了这个病区,在往另外一个病区去的途中小心翼翼的说道,“二位领导,我们对那位病人的诊断和治疗都是”
吴中元知道她想说什么,便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怪你们。”
二人去往的第二个病区是封闭式的病区,收治的主要是有暴力倾向的病人,在世人看来疯子打人不犯法,其实这个想法是错误的,疯子打人也犯法,只不过不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犯了法的病人也是要被关起来的,只不过不是收监,而是强行收治,性质其实跟坐牢差不多,只不过多了治疗的这道程序。
这里的病人都是住单间儿的,条件自然比不上自己家里,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弹簧床和一套老旧的桌椅,电视是没有的,不过有书,住在这里的病人可以看书。
女同志并不是单纯的引路,她还肩负着讲解的任务,此人对学术理论的确有一套,根据她的说法,精神病是一种遗传性很强的疾病,父母或是祖上有精神病患者,子女后代很容易步其后尘,而且患病的几率很高。
吴中元随口说道,“你不用总是强调这种说法是有科学根据的,我认可你的这种说法,很多犯人其实也是这种情况,并不全是后天因素,基因遗传很重要。”
听得吴中元言语,女同志大有遇到知音的感觉,“是啊,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也是很沮丧的,因为我们知道有些病人我们是治不好的。”
“我能理解你的这种心情,”吴中元说道,“其实这种情况也符合自然规律,基因遗传是客观存在的,我的父母都是很优秀的人,所以我才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有些人先天不足,差距是无法通过后天的努力完全弥补的,所谓勤能补拙只不过是安慰人的话罢了。”
吴中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