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中天殿除了吴中元,只有老瞎子和王吴姜三位皇后。
吴中元端茶喝水,然后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这才冲老瞎子说道,“先生,你如何看待此事”
老瞎子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北关传来的战报表述不甚周详,圣上昨晚亲临战场,可否将细节详说与我。”
老瞎子言罢,吴中元没有立刻接话,北关发来的战报肯定不会说他在危急时刻离开了战场,而且受篇幅所限,其他细节也无法详细描述,老瞎子追问妖王逃走的细节也在情理之中,因为不知道细节老瞎子便无法进行准确的推断和分析。
在吴中元皱眉沉吟的间隙,吴荻起身走到茶炉旁,提了茶壶为吴中元倒茶,转而去到老瞎子旁边想为他倒茶,姜南站立起身,自吴荻手中拿过茶壶,为老瞎子倒了杯茶。
吴荻倒茶是为了给吴中元争取斟酌词汇的时间,不至于冷场。而姜南中途替下吴荻是因为吴荻是东宫,而她是西宫,如果坐着不动有失礼之嫌。
二人倒茶的时候王欣然并未参与,而是歪头看向吴中元,以眼神示意他实话实说,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妖王逃走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早晚会被群臣知道。
吴中元冲王欣然点了点头,然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讲说了一遍。
听得吴中元讲述,四人沉默不语,实则昨晚发生的事情只有吴中元自己知道整个经过,王欣然等人也只知道一部分,直到此时她们方才知道昨晚的局势是何等的复杂而危急。
几十秒后,吴中元打破了殿中的沉默,“先生,你如何看待此事”
老瞎子沉声说道,“通过诸多细节来看,昨晚之事敌人蓄谋已久,志在必得。圣上分身乏术,难能兼顾,只能做出取舍,虽然事急仓促,但圣上的选择却甚是明睿。”
“先生,此时没有外人,你无需顾忌,但说无”
老瞎子极少打断吴中元的话,但此番不等吴中元说完,老瞎子就接口说道,“微臣所说确是肺腑之言,并无宽慰之意,圣上亦无需为妖王逃脱而内疚,依微臣来看此事利大于弊,绝非坏事。”
“哦”吴中元疑惑歪头。
老瞎子继续说道,“圣上正位之初,微臣曾篡越犯上,自作主张,险些酿成大祸,事后微臣闭门思过,反省多日,最终正视过错,体悟圣心,君王者,人族表率,万众楷模,不管局势再难,处境再险,也绝不能行那鸡鸣狗盗,背信弃义之事,君王的道德品格绝不能有所亏缺,如若不然,即便身居帝位,也势必万众不服,人心向背。”
老瞎子说到此处略作停顿,实际上当日擅自行事激怒姜正和黎泰是老瞎子和吴荻联手所为,眼见老瞎子将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吴荻便想出言分担。
吴中元猜到吴荻想做什么,便及时摆手,阻止她开口,到底是谁的责任,他心里有数。
老瞎子再度说道,“这些邪魔歪道串连作祟,预谋祸乱,以有心算无心,圣上悲天悯人,为了救护下属,忠人之托,无奈离场,最终令得妖王脱困,依微臣之见,此事不但无需回避遮掩,还理应昭告天下,一者,可以让人族民众知晓此事,多加防范。
二者,圣上为了救护下属, 忠人托付,无奈之下只能做出万难抉择,由此令得妖王趁机脱困,此事公之于众,不但能够汇聚民心,壮我士气,还可令中原百姓愤恨妖王之阴险卑劣,鄙夷不屑,同仇敌忾。”
三者,邪魔外道屡次三番以心月岛要挟圣上,令圣上分身乏术,难能两全,而每次圣上都未曾放弃对心月岛的保护,此等重义守信,足以令得天下人膜拜敬仰。而心月岛主与神王白牧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倘若有朝一日白牧脱困,岂能不敬圣上之信义,岂能不与重谢报偿而对于妖魔鬼道的连番侵扰,神王白牧岂能不怒尔等之卑鄙,岂能不与严酷之惩罚”
老瞎子言罢,吴荻率先接口,“相国所言极是,得人心者得天下,圣上虽然不曾计较得失,权衡利弊,但无形之中却立威于天下,施恩于神族。而妖王虽然侥幸逃脱,其卑劣品性却也显露无疑,似这等卑鄙小人,不得人心,难取信任,日后谁敢与之同谋共事”
吴荻说完,姜南接口说道,“吴皇后和相国所言有理,神王虽然未曾脱困,但东海所发生的事情想必他已有耳闻,但凡有些血性的男子,都不会与试图伤害自己妻妾之人为伍,神族与妖魔鬼道已经结仇,日后定然势同水火,而今虽然只有妖王脱困,但各族立场几乎已经明确,只是兽族立场尚不明朗。”
姜南表态过后,王欣然最后一个说话,别人说话之时是不敢直视吴中元眼睛的,但她敢,“两位妹子和相国分析的很透彻,通过你刚才的叙述来推断,整个变故就发生在五分钟之内,你的处理几乎可以打满分,你如果在玄武的灵气屏障消失之后靠近虫洞,就会被玄武随后恢复的灵气屏障困在里面,再想出来只能强行冲破灵气屏障,这会对玄武造成重创,所以你选择离开是对的,而你如果晚到几分钟,不用几分钟,哪怕只是晚到一分钟,我们三人一个都活不了。心月岛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