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宁熹尘妄自菲薄,也不是他看不起姐姐宁熹光,事实上,他这个人有点护短,觉得自家姐姐那里都好。然而,在铁打的事实面前,即便天真如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一段婚姻是否能够持续下去,与一个人的生长环境,一个人的背景靠山,确实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姐姐是受传统教育长大的闺阁女子,她读书识字,却也不会如同那些在教会和新式学堂学习的女子一样,能够说一口流利的英文,能够在交际应酬时侃侃而谈。
她也不会风情万种的招待各种客人,让夫君脸面上增光,让客人满意而归。
她内敛而腼腆,适合被人珍藏,而被捕集团军的少帅夫人,显然不可能让她如同金丝雀一样,每天只活在笼子里,每天在活在自己的生活中。
宁熹岑很不看好这段恋情,不是他不相信傅斯言的为人,也不是他不相信他对感情、对自己姐姐的看重,然而,只有这些一段婚姻仍旧维持不下去。没看姐姐与傅恩铭的最终分道扬镳,他们的关系最终因为残酷的现实而破碎。
所以,与其等之后姐姐陷入对傅斯言的深爱无可自拔时,再受一次伤害,不如现在及时止损。
心中有了这个念头,傅斯言的动作也急躁起来。
车子停下,他几乎和傅萱同时迫不急单的打开车门,冲着前边的轿车跑过去。
期间傅萱回头看了他一眼,宁熹尘面色很臭的冲她点点头。
傅萱鬼马精灵的不行,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不由俏皮的冲他眨眨眼,而后愉悦的开口说,“只要是我大哥下定决心要做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你现在去也晚了,被白费功夫了。”
宁熹尘没有回话,脸色却更臭了。
两人几步跑到前边车子的后车门处,恰此时,傅斯言那边的车门被他从里推开。
他看了看大喘着气,面色焦急忐忑的傅萱和宁熹尘,微眯着眸子说,“跑过来的有什么事儿”
边说着话边绕过车头,朝另一侧的后排座而去。
宁熹尘被傅斯言看了一眼,本来还很焦灼的心思,突然就冷却下来。他头脑一下清明了,与此同时手脚却抑制不住的开始发凉。
这时候,他才真切的意识到,方才傅萱说的话一点没错:但凡是傅斯言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
他位高权重,令行禁止,性情最是稳重端方,做事果敢勇毅。若是他决意娶姐姐进门,谁可以阻挡这件事儿
宁熹尘手脚发凉,一时间话都说不出。倒是傅萱,对着兄长讪讪一笑,连忙看开口说,“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突然想问宁姐姐借点东西用用,呵呵,不过现在不急了。”
傅斯言已经开了另一侧的车门,一手放在车上边,一边嘱咐宁熹光小心下车。
宁熹光弯腰从车内走出来,正好听见傅萱的话,她当时想的是,傅萱不会是大姨妈来了,问她借卫生巾想想有可能,可傅萱的面色不太对,对着她笑的讨好又愧疚,宁熹光心思电转,就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忍俊不禁笑起来的同时,也开口替傅萱解围,“这里太冷了,咱们赶紧进去吧。萱萱咱们一块儿走。”
“唉,好,好。”
宁熹光往前迈步,胳膊却被人抓住了。她“唉”了一声,挥了挥手臂,“你放开啊。”
周围几人,包括宁熹尘、傅萱,以及后边下车的齐妈和胖丫,全都见鬼似得看着这一幕。
傅斯言宣示了主权,面上总算露出点笑意,他摸摸宁熹光的头发,“急什么距离火车出发还有半小时时间,你走慢点,小心磕着碰着。”
周围诸人:“”如遭雷劈脸。
远处走来一个穿着军装、年约三旬的男人,擂了傅斯言的肩膀一下,而后哈哈大笑着和傅斯言并肩往前边走去。
傅萱贴心的给宁熹光解说道:“这人是大哥的同学和好友。是大哥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和大哥有过命的交情。大哥这次来沈阳,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有公务要处理,另一半原因则是要来探望这位好友。他前段时间受了重伤,胸口中了两枪,可你现在能看出来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好么啧啧,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和大哥一道混的人,都不是凡人。这伤口痊愈能力也杠杠的,太让人叹为观止了。”
傅萱咬文嚼字说话的模样尤其可爱,宁熹光就忍不住看着她笑了两声。
傅萱脸唰一下就红了,而后窃笑着凑近宁熹光的耳朵,“不过还是宁姐姐你最厉害。你没见到刚才我大哥看着你的眼神,啧啧,那宠溺的简直恨不能把你捧手心上似得。我还是第一次见我大哥动心,啧啧,以往他对着那些对他献殷勤的贵女可都是爱答不理的,不顺心了一个冷眼扫过去,立马就能将人吓哭。”
宁熹光又闷笑起来,她笑起来尤为好看,整个人娴静又温婉,让人看得浑身暖洋洋的,心却快酥了。
傅萱就看得出神了,回神后摸摸下巴思考,以前就知道宁姐姐长得挺好看,笑起来挺美的,可也没惊艳到让她合不拢腿的地步,如今呢,她腿软的简直走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