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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干政,普遍认为是一件坏事,但后宫干政有个前提。
首先要皇帝软弱,其次干政者能力超群、势力庞大。
穆拉德三世的母亲努尔巴努速檀能干政同样也不例外,她本名西西莉亚威尼亚巴佛,出身威尼斯贵族,与威尼斯总督赛巴斯提阿诺维涅尔有血缘关系。
九岁就在战争里被奥斯曼掳至君堡,深得塞利姆二世喜爱,生下穆拉德三世。
塞利姆二世死后,努尔巴努秘不发丧,直至儿子穆拉德从马尼萨赶回君堡继位。
在那之后,她便开始了与宰相索库鲁穆罕默德帕夏大权独揽的时代,宰相处理朝政,她则管理外交,使用亲威尼斯的策略,始终保持着与法兰西的王太后凯瑟琳通信。
渎圣同盟,就是这俩王太后搞出来的。
相应的,努尔巴努对明军登陆波尔多、同西班牙联盟的事也门儿清,因此当明军找上门,她始终报以极大慎重。
不过好笑的是努尔巴努费了很大力气,才把南边的明军和西边来访的明船联系到一起。
就她对西洋军府漫长的观察来看,西洋军府是安全的,他们力主在海上进行贸易,以中国兵船对航道进行保护,只要不死人,通常不会进行战争。
但关于大明的神话传说也不少。
比方说葡萄牙人会说,因为一点儿小误会偷了几头牛,皇帝就和长得一样的西班牙人开战了。
莫卧儿的突厥化蒙古人也会说,因为一点儿小误会杀了几个和尚,皇帝就和莫卧儿开战了。
法兰西人的事则更加奇怪,凯瑟琳一直认为自己没招惹大明,好像就因为有些人出海当海盗抢了大明的船,结果他们就在波尔多登陆了。
努尔巴努在日渐交往中总结出一套与明军交往的经验。
大明在她眼中就像个浑身力气没处使的巨人,带着除了自己没人能看懂的目的在世间走来走去,谁要是不小心招惹到他,一挥手就放出数以十万计的人,可止小儿夜哭。
努尔巴努的经验就一个,别管大明想干啥,合自己心意就好吃好喝供着;不合自己心意,就也好吃好喝供着,不跟他事儿就完了。
得罪他们一点都不可怕。
一旦冒犯到他们,别犹豫,直接道歉,书面信息从西洋军府满地乱跑的将军开始向上追溯,道歉信写他个十封八封,追到西洋大臣都不算完,在往上追到内阁辅臣与皇帝。
如此一来,非但相安无事,有时候还能利用这位巨人的力量来办自己的事。
努尔巴努很需要大明的力量,她在争取一场战争的胜利,他们在和波斯打仗,这场仗已经打很久了,奥斯曼占据优势拿下了大不里士,但战线太长、战况胶着让人看不见胜利的希望。
对她来说,保持如今的局势就是胜利,而最简单的取胜手段有一个,恭维好大明。
大明在同时与两个国家交往,所以她必须恭维好大明,退一万步说只要大明两不相帮,奥斯曼就赢了。
往前进一步,大明要是帮帮忙,这仗赢的更顺利。
但五千明军借道的事,不好办。
因为没别的路走,要想让西洋军府的部队北上,必须借道君士坦丁堡入黑海,而且还得奥斯曼准备船,把他们送到克里木汗国的土地上。
君士坦丁堡才多少军队
在籍新军一万六千九百零五,预备役学徒男孩九千二百二十。
别说就这点儿人,大明京军三十万,能让五千别国军队借道京师
谁都有冗兵的毛病,大明九边过去占赋税收入三成,奥斯曼更奇特。
他们的货币叫阿克切,八十四阿克切相当于一杜卡特、金一钱。
去年总收入一亿三千四百九十万阿克切,等于一百六十万杜卡特,金十六万两,而给所有在籍新军的支出就有四千四百七十九万阿克切。
奥斯曼整个国家财政收入只有大明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并不是因为奥斯曼穷,恰恰相反,这玩意贼有钱,只是高门穷罢了,也就是呆在大炮之门里的速檀穷。
他们领军的帕夏出去打四年仗,卖出三千多士兵身份,收的贿赂就能跟奥斯曼一年财政相当。
税收之于国家,本质上是一门生意,难题在于如何以最少的代价收上最多的税。
像大明的收税方法,一些难题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地方长官有没有瞒报人口、有没有瞒报产量、有没有谎报灾情、朝廷下派检察官员有没有和地方长官相互结构
大明除了没谎报灾情,另外仨都有。
中原王朝地方官一直有瞒报人口的举动,十万人口之大县,向朝廷报告本地百姓九千,这事发生太多了。
大明王朝紧邻漕运的一府之地,一年上缴商税五两,这事也多的数不胜数。
但很多官员的出发点并不是把钱贪了,就好像没有谎报灾情的情况一样,因为这种事一个官员是骗不了人的,要所有官员联合起来一起才能骗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