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配置,这对陈沐而言太容易了。
南洋卫有现成例子,一省常备三支混合舰队,每支舰队三组舰船,每组含一艘四艘五百料鲨船、四艘四百料跳战福船、四艘四百料粮福船、十二艘二百料鲨船,分别在海域划出两个范围,各驻派副总兵领一支舰队巡行,一组巡逻两组休息。
余出一支海上正军则由总兵官居中统帅,在海上结合部随时准备支援。
如此一来,一省海军合三十六艘五百料鲨船、七十二艘四百料福船、一百零八艘二百料鲨船,足以应对愈演愈烈的海上冲突。
陈沐的手本奏上去,高拱看得头大。
没有谁是不知道炮好的,过去俞大猷、戚继光巡行近海就知道用炮轰倭寇,但没办法,福船架不住大炮,戚帅在海外一直是福船吊小艇、小艇架大发熕,就这样也要拿着火炮去轰。
不是别人不知道火炮沾光,实在是没人有陈沐这样的机会,打着建修船厂的幌子,自己造出架设火炮的新船。
这世上再没谁比高拱还信任陈沐了,因为陈沐所做每件事都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这些所作所为在高拱眼中脉络清晰后,
就连陈将军的形象在内阁里都显得圆润起来。
闷头做事的,就没有谁是无欲无求的,所以这种人一旦表现出无欲无求,最可怕。就像高拱知道张居正所求合物,就引为志同道合,因为觉得没有威胁了。
七月底,高拱领衔,内阁通过了在两广、福建、浙江三省沿海组建新式海军船队的奏疏,责令南京工部尚书张翰、南洋卫指挥使白元洁并再议将闲置广船福船北调天津、南京之事。
高阁老还是舍不得。
一省组建一支数逾二百的庞大船队谈不上有多困难,困难的是每个省同时做出开支,压力就大了。何况除了船还有炮呢,陈沐水师战力高昂的原因就是武装着旁人所难以企及的火炮。
陈沐要因为其言语中莫须有的番夷卷土重来就要让从广东到辽东沿海各省皆备二百余艘战船,还不是过去那种小快船,是他在南洋卫造出来的鲨船,谈何容易
虽然小鲨船号称二百料,实际用木料二百七八十,工时比过去二百料快船多出近一倍,六百余条大小战船在南部沿海同时还造,这在朝中诸多官吏看来,已经是高阁老非常倚重陈镇朔的表现了。
远在宣府的镇朔将军可不会这么觉得,为什么
“你说这高阁老,朝廷缺这点银子么”陈沐牢骚满腹,讲武堂快完工了,他也稍稍清闲,在府邸跟邓子龙呼大熊等人坐着议事,拿出邸报传阅众人,道“何必在邸报中写明,给三省造船预算十八万两白银,由广东支应”
这已经写的很隐晦了,高拱也不可能说无名无分地,就让南洋卫小小卫所拿出三省造船所需银两,毕竟不知道事的人多了去,区区一卫凭什么拿得出十八万两。
但两广总督殷正茂从哪儿弄这十八万两,两广为征讨韦银豹,本地军费都入不敷出,还需要临省调拨一点呢。
“将军的意思是,这十八万两广东也出不起”
呼良朋没看明白,问道“那谁出”
陈沐瘪瘪嘴,抬起大拇指,指指自己,道“还能有谁,高阁老这奏疏就是让陈某看的,这银子南洋卫出呗,来人常吉啊,写信吧,给南洋卫指挥使白静臣,辛辛苦苦两三年,一朝回到他娘的。”
跟着朝廷送信的奏折南下,书信比往常传得快,跑到北疆给陈将军送锅的商贾还没到福建,书信就已传回南洋。
李旦也刚回来没多久,不过这次回来,他成了广州府的大忙人。
广州这个地方没有哪里是绝对保密的,要说保密,只有一个地方。
“抛船锚,所有人放船下去。都下去,架上小炮方圆一里有人接近格杀勿论陈兄,请。”
离南洋卫港远去十里,属于北疆镇朔将军的将军鲨船上,副总兵陈璘迷迷糊糊地被白元洁带到海上,看着船舱里走出来的李旦,更迷糊了,问道“静臣是出了什么事,要把陈某带到这来”
“旦儿,你说吧。”
白元洁脸上像蒙着一层阴霾,叹了口气招呼陈璘坐下,对一旁的李旦示意。陈璘认识李旦,这位靠着镇朔将军义子身份纵横海上的李爷没少给他送东西。
“是,白叔。陈叔,今年春天在下北上,回还时为义父带回了口信。”
虽然白元洁、陈璘都比李旦大不了多少,但李旦全跟着陈沐叫,陈沐称他们为兄长,李旦就称他们为叔伯。执子侄礼拱手让座后,这才说道“义父离回来不远了,但需二位叔伯相助。”
“二郎要回来”
陈璘对这个消息大喜过望,陈沐在北方是镇朔将军,将来如果调回南方,担任广东总兵官那都算是降了半级,要是立功调回广东,肯定要领都督职的。
有个做大将军的义弟对他们这些武官而言意味着什么自不必说,尤其这个大将军与朝中诸多要员交好的情况下,他们在南方做什么都容易。
“侄儿且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