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蝉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间险些没认出这是谁。
妆发一变,竟像换了个人似的。
花蝉衣样貌生的显小,尽管已经快二十了,说是十五六也有人信。
话说回来,花蝉衣这年纪也不算大,平日里盘着发,看起来就莫名有些老气横秋,此时竟和她平日里说的姑娘家没什么两样。
“浮音,我这样会不会太不端庄了些”
“你都没过二十,谈什么端庄”林浮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当自己七老八十了不成若不是你那夫君,你如今不也是个姑娘家么”
“我夫君”
“你夫君的事我听说了,实在令人生气。”林浮音近日也听见了些风言风语,提起这事儿便怒道“你这好好的年岁,全搭在他身上了若是没嫁给他,还能多当几年姑娘说不定还能嫁个更好的”
花蝉衣自己虽无所谓这个,可在外人眼里,姑娘家和寡妇区别还是很大的。
花蝉衣但笑不语,心说就算没有东子哥,她活了一辈子的人,外表看着像大姑娘,心里也做不成什么姑娘了,和做不做寡妇可没什么关系。
二人穿戴整齐后,在林府选了两匹上好的马,林浮音带着花蝉衣往雁来山庄去了。
二人走的山间小路,一路上山明水净的,林中的树木也被人精心修剪过,单看着便令人心旷神怡。
“四公主对这山庄还真是上心啊。”花蝉衣忍不住道。
这里一草一木都能看出精心装扮过的,若没有足够的耐心,还真弄不出这样。
“那是。”林浮音突然苦笑了声“毕竟这山庄对四公主而言意义非凡,话说回来,公主真的嫁给顾将军,我也没什么不服气的,换我绝对没这么大的耐心。”
花蝉衣顿了顿,心说何止林浮音没有,她更是没这些女儿家的小心思的。
花蝉衣笑道“你还能陪着将军上阵杀敌的,这便是四公主做不来的,不必想那么多。”
林浮音驾马的速度微不可查的慢了些,她突然道“蝉衣你知道么,将军自己本事已经足够大了,他并没那么需要一个陪他出生入死的女子,怕是更需要一个知冷知热,在他打了胜仗回家后,给他煮一碗羹汤的女子,我根本做不到”
花蝉衣默然,反正如今顾承厌身边跟着的是什么样的女子,都不是她能管的。
雁来山庄内,宴请的宾客大多早早便到了,围坐在水榭内,喝着下人早早备好的桃花酿,把酒言欢。
小然第一次得此殊荣,一改往日泼辣模样,拘谨的坐在张晴之身旁,身上穿着昨日买的骑装,低头看了好几次,确定昨日那道裂痕看不出来,才稍稍安心。
见一旁的张晴之今日穿戴的极其素净,不解的低声开口道“晴之,你今日怎么打扮的这么素净”
张晴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未曾开口,心说今日穿成什么样也未必能超过花蝉衣的风头去,倒不如这样。
小然见张晴之又不理会自己,面上不曾多说什么,忍不住撇了撇嘴,心说装什么,还当你如今被顾将军看中呢也就我如今还搭理你
那些世家公子千金闲聊的内容,小然半分听不懂,无所事事的坐在一旁,找了个能说话的空隙,插了句嘴“花蝉衣怎么还没来”
“花蝉衣”有人不解道“就是路郎中那个弟子么如今再京里还算小有名气,咱们这些人可还没见过呢,四公主这次也请她了么”
同小然说话这人是一位蓝衫公子,生的也算俊俏,小然面带羞涩,显得有些拘谨,然而还不忘怪声怪气道“蝉衣本事大得很,四公主自然会请她。”
另一人又道“我听闻路郎中这小徒弟是乡下出身,还是个寡妇”
“咦我怎么听说,这花蝉衣夫君没死,如今回来了,就是不要她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对花蝉衣多少有些好奇,小然脑筋咕噜噜转了一圈儿,笑道“我和蝉衣也说不上多熟,不过听说,她那夫君也是个老实人,不像是能做出抛妻之事的人,各中缘由,外人如何得知呢。”
小然吃了几次亏,如今学着聪明了许多,倒也不明着说花蝉衣的坏话,只是暗示她这些年行为举止不正经,不然也不会被夫君抛弃。
在座男子闻言更是忍不住多想,许多未曾娶亲的男子忍不住心想,他们男人又不是抛妻弃子的畜生,若娘子真的安分守己,他们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想那么一个寡妇,整日里抛头露面的,能正经到哪里去
众人脑海中几乎已经浮现出了一个走起路来扭胯,见到男人便会抛媚眼儿,风韵犹存的寡妇。
有人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种人也配来同咱们一同参加宴会四公主怎么想的”
“四公主身份高贵,心思又单纯,哪里会在意那么个身份卑贱之人大概念着和那寡妇同窗,看在路郎中的面子上,便一道请来了”
说话这人是四公主母妃外戚家的女儿,名为孙茗秋,平日里最是尖酸刻薄,仗着同四公主的关系亲近,说起话来也难听得很,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