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兰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她至今没有自己是一个郎中的自觉,这个臭老汉莫名其妙跑到医馆前冻的半死不活的,她又不欠这家人的,治不好和她有什么关系
殊不知,花小兰在村民眼中是村里唯一的郎中,郎中治不好人就是没用。
花蝉衣在一旁看着,不禁心中冷笑,其实这次真不怪花小兰,那汉子在外面冻僵了,怕是肺都快烧烂了,就是换做自己,都未必能救回来。
然而花小兰这之前出过错,此时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她的,骂声潮水一般止不住。
不知道是谁开口道“要我说,这医馆还是给蝉衣吧,万一咱们日后谁被小兰治死了怎么办”
“你放什么狗屁呢”恼羞成怒的花柳氏撸起袖子就准备和说话人打架,花蝉衣轻咳了声,打断了这场战争。
花蝉衣黑漆漆的眸子在众人面上扫了一圈,凉凉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回来问诊了这药铺如今可是花家的,各位还是先将这人安葬了再说。”
当初齐心协力的让花小兰做郎中,不管沈家人同意与否,便自作主张替花家人要了医馆,如今说让她回来她便回来
她花蝉衣可没那么好说话
乡亲们闻言,目光齐刷刷的落到了躺在不远处塌上的那具尸体,一个个的越发的恐慌了起来,万一他们日后谁有个病有个灾的,会不会躺在那里的就是他们了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得到消息的宋寡妇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医馆内,不要脸的大声嚷嚷道“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你们别不信,花小兰就是个庸医,上次要不是我命大,现在说不定都烂喽花小兰会看个屁啊她她就是个”
宋寡妇记仇,无论是花铜柱的仇,花柳氏的仇,还是上次花小兰险些将她治死的仇,她通通记得清楚眼下各种不堪入耳的骂花小兰的话都说了出来,气的花小兰浑身颤抖,不知道的还以为花小兰在打摆子。
花蝉衣起身准备离开,村长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那个,蝉衣啊,你不也是花家人么,你看这”
当初确实是村中人齐心协力帮花家将医馆从沈家“抢”过来的,虽说花家出了银子,可也确实是强制从沈家手中夺过医馆的,如今出了事儿,再让花蝉衣回来,确实有些张不开口。
花蝉衣见这些无赖拦着自己不让走,也不急,淡淡一笑道“你们还是先解决一下死者的问题吧,医馆的事儿,咱们事后再说。”
说罢,自己坐到一旁,自来熟的倒了一杯花小兰用来装蒜的香茗。
村民们没再说什么,确实,怎么说也要将死者的事儿解决了再说。那倒霉死老汉儿的婆娘起身怒道“杀人偿命,这事儿必须找衙门,让这庸医坐牢,不然没完”
花家人吓坏了,花铜柱道“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再说了,你们家汉子也是大半夜自己跑到我家医馆门前冻成那样的,我们家小兰就是不管,他也没命了,如今怎么能怪我们呢”
“就算我们家男人的事儿不怪你们,你们家出个庸医,骗村民的钱,这事儿总能告你们吧村长,您婆娘也被她们家害过,这事儿不能完”
村长见群情激愤,在心中暗暗合计了一番。此时不处置花家人肯定说不过去,可若花小兰真的被处置了,她那个在京城做工的娘,还不知道有什么后台呢。
村长想了想,干咳了声道;“铜柱说的对,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凡事别做的太绝了,只是花家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妥,如今想平事,花婶子,赔钱吧”
花柳氏瞪大了眼“赔钱”
“是啊,不止要赔钱,以后这医馆你们家小兰也别管了,只要你们家今日能让蝉衣回来,这事儿,咱们便不找县衙了”
眼前摆在花家的只有两条路,第一,村中人找衙门,让花小兰吃牢饭,花家也讨不着好儿去。要么,花家人识趣一点,赔银子,交医馆,这一段时日花家人忙上忙下的便算是白折腾了。
而且还不止如此,花家人还要去求着花蝉衣,将花家辛辛苦苦留下的医馆要回去
花柳氏身形来回晃动了两下,此时只怕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顾承厌来医馆的路上,大老远便觉得不对劲儿,上次抓的药老嬷快用完了,顾承厌今日便准备再来抓一些,因着他是习武之人,远远的便听见了医馆内传出的吵闹声。
离近一看,果不其然,医馆内又围了不少人,花柳氏此时拉着花蝉衣的手,在苦苦哀求着。
这乡下小医馆真热闹啊,他统共就来了两次,每次都是一群人
顾承厌抬脚进了医馆,他进去的一瞬间,那些吵嚷的乡下人极其默契的闭上了嘴。
顾承厌这个人很奇怪,尽管走到哪里都习惯性的挂着笑,但浑身上下就是透着股让人不敢接近的气势,他一进门便无人敢继续惊扰。
花柳氏之流一时说不清什么感觉,若是他们知道,眼前这人是让蛮人所有部落皆闻风丧胆的杀神,估计能活活吓破胆。
顾承厌从不对老百姓耍威风,见这些人停了,干咳了声道“我就是来抓个药,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