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花蝉衣缓过神来,记忆中那个傻子从不远处蹦蹦跶跶的走了进来,露出了一个呵呵的傻笑,一行口水顺着唇角淌了出来,傻子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
傻子模样说不出的猥琐,花柳氏见了,心头也觉得有些恶心,媒婆之前便将话说清楚了,按照花柳氏提的要求,聘礼越高越好,最后选中了这家傻子,花柳氏得知是个傻子后,起初还有些犹豫,可是听见整整二十两银子的聘礼,便一口答应了。
此刻看着这些日子明显变好看一些的花蝉衣,心下还是觉得这拖油瓶配给傻子可惜了。
想起那笔不菲的聘礼钱,花柳氏到底还是昧了良心,花蝉衣再怎么样也不是她的亲孙女儿,她亲娘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天生的下贱命要怪,只怪她自己性格别扭,在村子里面受欺负,村中汉子不愿意娶她
花家白白养她这么久,换些聘礼钱不过分。此时花柳氏完全没想过花蝉衣这些年在家里帮忙干了多少活儿,也不记得花蝉衣在花家吃的什么穿的什么,说难听些,连个廉价的奴才都比不上
花柳氏来到了花蝉衣面前,笑道“这个就是你媳妇儿,怎么样我们蝉衣还不错吧”
花蝉衣此时完全僵在了那里,完全反应不过来了一般,任由那个恶心的傻子围着自己,乐呵呵的一遍遍的叫着“娘子,娘子”
上辈子被这个傻子扯着头发抽打的时候,他就喜欢一面乐呵呵的唤着她娘子,一面将人往死里打。
花蝉衣的手都在抖,这一世好不容同意建立起的勇气瞬间崩塌了一般。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花明石愤怒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花蝉衣回过神来,转身望去,就见花明石站在屋前,本就白皙的俊脸越发惨白了起来,修长的身子因为愤怒,微微发颤着。
花明石知道奶奶最近忙着给花蝉衣说婆家,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来的是这么个货色,这人显然脑子有问题,奶奶就是有半分良心,也不该这么做啊
花蝉衣受到刺激一般,猛地起身,不顾花柳氏的阻拦,回到了屋子里,砰的一声摔上了门,将门栓插好后,又匆忙的在门前堵了两口大箱子。
花蝉衣本以为,自己重活一世能坦然面对上辈子的一些事,一些人了,就连花小兰,她都能忍着弄死她的心思,慢慢的陪她玩儿游戏,可是面对这个和自己有过夫妻之称的傻子,心头那股恶心,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个傻子的出现,似乎在提醒她,她上一世多么肮脏狼狈,曾嫁给过这么一个东西
花柳氏以为花蝉衣是因为自己准备将她嫁给一个傻子,心中不高兴了,多少也能理解,这次便也没发火,而是好声好气的劝着傻子的家人“我家这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小家子气了一点,各位别往心里去。”
“花婶子,这亲事行不行啊给个准话”
“行”花柳氏目光贼溜溜的扫在装着聘礼的几口大箱上,老脸笑成了一朵迎风绽放的菊花“这成亲的事轮不到那丫头说了算,我说成就成您们先去堂屋里坐坐,喝口热茶吧。”
花柳氏可是下定决心了,这次成亲的事可由不得花蝉衣自己说了算,这么多聘礼呢,花柳氏不可能还回去花蝉衣不愿意嫁也要嫁
那几个男人也没说什么,他们家的那个傻兄弟因为脑子傻,这些年来,出多少钱聘礼都没姑娘愿意嫁,不想如今居然真遇到了一家丧良心的,看刚才那姑娘人还不错,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就这么被卖了,换谁怕是都能活活气死。
最重要的一点,这两个男人没让花柳氏知道。
这个傻子不光人傻,因为小的时候受到了大的刺激,心里有些扭曲,喜欢虐待人,若是长时间不虐待人,便会发疯。
可是他们家里的人哪个能让这傻子揍往日里只好给傻子找一些猫猫狗狗,被他拿来活生生扒皮割肉,如今这病情越来越严重了。
那个瘦小的丫头若是嫁给傻子,成亲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不过只要到时候事情定下了,那女人是死是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她家里人既然能因为不多的聘礼将她嫁出来,足以看出这家人根本不在乎她。
以后他们家傻兄弟总算找到可以施虐的人了,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要怪,只怪这女娃命不好。
那几个男人带着傻子去堂屋坐下后,花明石面色铁青的来到了花柳氏面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奶奶,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你住口,这里没你的事儿回屋躺着去”一见花明石替那个野种说话,花柳氏便气不打一处来,对花蝉衣也更厌恶了几分。
花明石怒道“您不能因为那点聘礼,把蝉衣一辈子搭进去啊”
“话说八道什么呢你”花柳氏蹙眉道“嫁给傻子又不是要她的命,怎么就把一辈子搭进去了谁让她自己不争气,咱们村没汉子愿意娶她再说了,这傻子家有的是钱,嫁过去亏不了她”
到了这种时候,花柳氏还是将一切往花蝉衣的身上怪,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因为这些聘礼才将花蝉衣嫁给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