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安侯的书房内,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瓷器落地声。
紧随其后,是侯爷和世子们的骂骂咧咧之声。
房外门口的下人们,如惊弓之鸟。
“这些府衙,全是一群没用的饭桶”镇安侯大掌一拍落在桌案上,连一方砚台都跳着挪了地儿。“老子这就奏请圣上,自个儿查去”
“父亲,如今谣言四起,小妹是腹背受敌。咱不能再耽搁”大世子慕然安把宝剑重重的往桌面一搁。
“干脆把咬舌根的统统抓起来,揍一顿教他们闭嘴。”二世子慕然全一脸冷笑的拔出腰间大刀。
“你们嚷嚷够了没”陆氏绕过屏风,将手中握着的茶盏狠狠砸向地面。本来心底怒火就难以平息,听到他们的对话,她火气烧得更旺,“生怕阮阮听不到心里不够堵是么”
在场三个男人齐齐噤声,眼皮一顿猛跳。
镇安候慕荣安赶紧对两个儿子挤眉弄眼你们当儿子的还不赶紧哄哄你娘。
可这两儿子呢,一个正默默无闻的把宝剑系回腰间,另一个正小心翼翼地把刀放回鞘内,纷纷表明态度您的女人,您得自个哄。
镇安侯看着自家夫人愤懑沉郁之态,心里叹了一句“儿大不中用”,便蹑手蹑脚的绕过地上碎瓷片,凑到陆氏跟前,扶着她的玉手,嬉皮笑脸道,“娘、娘子且息怒,为夫发誓定揪出凶手,绝不让咱女儿再有性命之忧”
“怎能不气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对我闺女下毒手”陆氏甩开丈夫的手,径直走到桌前,玉手一拍,眼角噙泪,“还有人四处编排她的清白,这天下悠悠之口,是想堵就堵得住的嘛”
一想到前几日,她的宝贝闺女落入虎口,险些命丧黄泉,她整颗心就揪得更狠了。
要不是顾氏恰逢在青悠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下阮阮,她真的不敢想象后果。
那日,阮阮回到府邸,已经神智不清。太医说她身子单薄,遭此一劫,受到惊吓,又因落水染上风寒,才会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那段时间,他们日以继夜的守候在床头,不眠不休,生怕她挺不过来。
好在苍天怜悯,阮阮
终于熬了过来。虽然醒来时因伤失忆,但只要人活着,就算不认得又如何
为人父母,她只想膝下儿女平安,别无他求。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凶手还没逮捕归案,闺女的清誉还成了街头巷尾的笑谈,更甚是有轻薄之徒杜撰各种不堪入耳的荤段子以哗众取宠。
任哪个当娘的都咽不下这口气,更恨不得亲手将凶手和造谣者除之而后快。
“既然府衙无能,那咱还愣在这儿干嘛。”陆氏看向家里三个男人,“凶手阴险歹毒,只怕不会就此轻易放过阮阮。”
“夫人说的是,为夫也甚为忧心。”镇安侯赶紧走到陆氏身侧,掏出绢帕为其拭泪,心疼不已,“夫人莫要伤心。既然幕后主谋上赶着见阎王,那咱们全家就好好送他们一程”
顿了顿,又回头吩咐两儿子,“你们俩带多些人手去。”
“是,儿子遵命。”慕氏两世子随后很识相的快速退出书房。
这厢慕家人无一不是忧心忡忡,而那院的正主却在咬笔杆,若有所思。
对于慕落落而言,无论是庄公梦蝶,还是蝶梦庄公,都不会改变当下。
现在的她,不仅处于自己刚签约修改的世界里,还被随机派位到恶毒女配的角色慕阮阮。
这位镇安侯府的大小姐,自幼便千万宠爱于一身,生性骄纵高傲,作风铺张奢华。
有日,她外出听曲儿,在茶楼里遭人绑架,扔进湖里,被路过的男主救下。此次救命之恩,让她对男主情根深种,甚至想以身相许。即使后来发现男主心有另属,她仍是痴心一片。在男主被人陷害时,屡次想方设法出手相救。
她天真以为,总有一天,男主会被她所感动,会回心转意,发现她的好,慢慢爱上她。
然而,男主的眼里,自始至终只有女主一人。对她,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善恶一念之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后期的慕阮阮,受旁人蛊惑与设计,与女主为敌,从此一腔情爱化成满心仇恨。在坑懵拐虐女主的不归路上,一去不复返,还没剧终就领走了饭盒。
慕落落此时只觉得,早知如此,当初大金主说女配不能死,她就应该立马赞成、现
场修改,绝不提什么“下场罪有应得、痛快人心”,搞得自己刚出场就差点一语成鉴。
笔下的墨水已经在纸上晕染出一大片黑渍。
慕落落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是她写的,但闹心的是,当初为了凑字数,她写的那一个大海洋啊,堪称太平洋。
自己后脑勺还被人揍了两顿,清醒后总时不时犯偏头痛,妥妥的脑震荡后遗症。
因此,她对这的内容不能事无巨细,但是好在还记得主要剧情和故事走向。
只是,她当时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