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身侍魔的时候,又岂能瞻前顾后,什么都想要呢
她早已抛弃一切。
但是云升却舍不得。
这也许正是云升失败的原因。
她们是这样的相似,又是这样的不同。
姜采问“你并不愿意活着吗”
云升不答。
二女立在山岚上,看到大片滚云向他们包围而来。梦境外围的昏黄压迫而来,整个梦境的范围在一点点缩小。二女谁也不动,她们听到了有人上山的脚步声。
云升没有动,姜采回头向身后看,看到梦中的玉无涯,和跟着他们一同入梦的贺兰图登上了山。
贺兰图神色脆弱,这些日子,他并不好受。但是跟着玉无涯走到这里见到师姐,他的情绪已经平稳了很多。
玉无涯向二女柔和道“此间事了,我已无牵挂。我打算去四海诸国求访仙路,好好走修行这条路。小图听了我的计划,说蒲涞海难渡,他愿意化作原型载我而去,和我一起去修行问道。
“我特来向阿采和仙人告别。”
姜采凝望着师父的面容。
一万年前的师父,这样的美丽轻柔,如古画中的仕女图一般静美。
姜采问“你与太子殿下”
玉无涯说“我与他结束了。他犯下诸恶,害惨太多人,自有人审判他。他让我觉得可怕,让我不认识他。他的爱像草芥,可能他并不爱我,是我不懂。我想离开了。”
姜采怅然若失,轻轻点了头。
云升则问“你想修行成仙”
玉无涯摇了摇头,笑一下“我没有那样的愿望,我只是觉得修行获得力量,可以帮很多我想帮助的人。而成仙我觉得,成仙没什么意思,我不想成仙。”
看到棠华对力量的追求,看到云升一路上的失去和得到,玉无涯已然觉得将成仙当做目标,是一场无意义的空耗。
云升沉默下去。
好久,姜采望着玉无涯和贺兰图转身离去。再好久,她用法眼看到师父盘腿坐于化出原型的金鼎龟上,由金鼎龟载着在空茫的蒲涞海上漂泊。
姜采释然,为玉无涯欣然。
至少在这个梦境中,师父可以选择她最想要的生活。
哪怕这是假的,姜采也不算辜负师父,对不对
姜采听到身后云升寥落的声音“是啊,成仙没什么意思。”
姜采回头向身后看,梦境黑雾向她袭来。
梦境破开的那一刹那,她已经看不见那位仙人了。
姜采从梦中睁开眼的那一瞬间,跃身而起,手向外一张,玉皇剑握于手中。
她跃起那一瞬,剑光凌厉劈开,将刚从贺兰图神识中逃出来的盛知微神魂劈得重重一跌,道体差点都要被这一剑打碎。姜采要运起第二剑时,盛知微一道障眼法向她抛来,同一时间,一道亮起的剑光划过天空。
姜采蓦地抬头“雨归”
这是她留在雨归神识的剑意。雨归之前就已经用了两道剑意,只剩下最后一道。而今这剑意亮起,代表雨归到了穷途末路巫家出事了吗
姜采的这一停顿,让盛知微如愿逃跑。再追已经没有意义,姜采听到身后颓废的少年声音“师姐。”
姜采回头,扶起脚步虚浮的贺兰图。她观察四周,见他们还在驼铃山上。她扶起贺兰图的这一刹那,一道青光亮起,她心里噗噗疾跳,她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在这一瞬间的剧烈心跳。
她抓着贺兰图手臂的手一紧,贺兰图感受到姜采的力道,和她一同看去那道光亮后,从梦中出来的人,是谢春山。
姜采眸子短暂怔忡刹那,光灭了下去。
谢春山也并没有注意到。谢春山出梦境后仍坐在地上,半晌,他抬起脸,用一种微妙的、似哭似笑的语气和姜采说“百叶的道元,全部用完了。她从此后,真的彻底消失了。”
姜采沉默着扶他起来,他摆摆手,不多矫情。
姜采和谢春山说起雨归那边可能出意外的事,谢春山打起精神“我和你一道去,雨归身上芳来岛血脉的问题,我已经找到解决法子了。我这就帮她解开这种诅咒一样的东西”
兄妹二人边走边说,寻找下山的路。谢春山摸了摸自己袖中的孟极,拍了拍孟极的脑海,孟极呜咽叫了一声,伤心地重新钻回他袖中了。
贺兰图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师兄和师姐,他听到两人商量巫家的事,话里话外要弄清楚现实中发生了什么事姜采轻声“师兄,我神识中,隐隐觉得什么不对劲。有什么和我关联很深的东西,好像被蒙蔽了认知,我忘记了。”
谢春山道“仙人出手了吧。”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仙人。
他们刚出梦境,就要做好准备了。
贺兰图忍不住插话“师兄师姐,我想回长阳观,救天龙长老。永秋君囚禁天龙长老那么久,天龙长老现在一定很危险”
姜采“嗯”一声“你说的有理,我”
她倏而止住话,目光凝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