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把他带走”
张也宁本不理会凡人,眼皮不抬,只是他要走时,忽感觉道一股魔气扑面。女子摇摇晃晃地来握他的手腕,他蓦地抬眼看去,法眼观此女眉眼。
果然,他从女子眉目间探到了魔气。
这些魔气杂乱、混沌,极为低等,却附身于人,不容置疑。
姑娘得他望来,一下子满目瞠住,看得呆滞。她身后人追着她尴尬“小姐,这位是道士,不是普通男子。”
这小姐眉目间戾气横起,在张也宁看来,便是魔气在作怪。他盯着她探查,眉头微微蹙起,小姐则忍不住倾身,握紧他手腕,手指要来摸他的面容
“这么俊的道长,必然要跟着我一起走带走”
张也宁折身,躲开她的手,让小姐扑了个空。小姐目中狠意加深,问身后人“我爹怎么说的我看上谁,就能带走谁,难道是假的”
小姐紧盯着张也宁,道“我爹说我可以挑最漂亮的美人”
身后人哄道“是真的,是真的。”
一个仆从为了哄这小姐,解释道“小姐你不知道,这篝火宴虽是城主大人为您办的,但是也得有个乐趣。这寻常男子呢,也不能随便带走,万一人家有了情人有了妻子呢城主大人就吩咐,让人比试武艺,比射箭,全场最厉害的,才能得到、得到美人。”
他心里想城主女儿平时娇弱无比,就算退婚后脾气变坏,那也不识武艺啊。
谁知这小姐手一张,让人拿弓箭。她眼睛还盯着张也宁,对张也宁勾唇一笑
“道长,稍等我片刻。我必带你回家。”
身后人直冲张也宁眨眼,拼命暗示张也宁先顺着自家小姐说,别惹事端。他们绞尽脑汁时,张也宁清清淡淡瞥一眼他们,回答这位小姐“好。”
这次不只仆从,连小姐都怔住,没有想到这般清矜若雪的男子,会答应自己的无理。
张也宁垂下眼,心想他倒要看看这小姐身上的魔气,是怎么回事。长陵城的魔穴,应该已经封住了才对。看他们称呼这姑娘是什么城主的女儿,张也宁隐约想起数月前,姜采好像在这里追过什么人
姜采还在这里成亲。
呵。
夜市繁盛,街巷点灯,巷陌间人烟鼎沸。
长陵城城主女儿如愿归家,正坐于垂着纱幔的马车中,两边跟随仆从络绎不绝,清空了一整条街。
百姓们围在路两旁窃窃私语,讨论的对象,却不是马车中看不到面的城主女儿,而是马车前,那位骑在马上的年轻道长
“城主家的小姐,越来越不像话了。以前只是抢男人,现在连道长都抢”
“这道长好俊俏,难怪小姐看上”
“换我有那么厉害的爹,我也要抢个这种美人,夜夜笙歌”
忽然间,黑夜中几个起落,有人踏在屋顶房舍上的砖瓦上,向此处追来。追来的是个女声
“小姐且慢,这人你不能带走”
骑在马上垂目想着魔气的张也宁一顿,他蓦地抬头,向那屋檐上的青白色相间的女式武袍看去。众人齐齐看去,见兔起鹘落,那姑娘跳跃迅疾轻快,几下就追到了马车近前,立在屋顶上。
姜采立于房檐上,手持弓箭,只指马车。
她微微笑“听闻小姐是用武艺来赢得美人的,不巧在下也略通武艺,方才却忘了和小姐比一比。我也不欺负小姐”
说着,她手向发间一拔。下方夜火繁灯下仰目的百姓们发出惊呼声,马车中的城主家小姐气急败坏地掀开车帘,却在仰头时看得一怔。
夜光下,青衣女郎立在马车对面的屋顶屋檐上,衣袂飘飞间,她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长条白布。青衣女郎嘴角噙着一丝笑,用布条蒙住了眼,只露出玉润面容,微勾唇角。
那立在屋顶上的女郎,向马车的方向抬起了手中弓箭。
张也宁定定仰望。
他身后,小姐气急败坏“快拦住她她要当街抢人么”
“嗤”
箭不等人。
连出三箭,直直射向张也宁。
张也宁动也不动,白衣翩然,被擦过来的箭只激起的风吹得飞扬。那箭直直擦过他面颊,向他身后的马车射去。小姐惶恐地跌坐在马车上,一头冷汗,只觉得那箭要将自己射死在马车上。
那屋顶上的蒙眼青衣女郎,射箭之间,向下飞跃跳来。
“呼”
张也宁座下的棕马不安而叫,扬蹄跳起时,张也宁仍不动作,只在众人的惊呼惊叹声中,看到暗夜中那射箭女郎向此方向袭来。姜采武艺何其高,哪怕蒙着眼,她也准确无比地勒住了乱跳的马,曲腿在马头上一擦,向下夹住马肚,坐在了张也宁面前。
她手中的弓箭,仍向前而指;白色布条飞扬,唇角微微上翘。她的衣袖,缠上他的袍袖。
张也宁向前伸手,缓缓地将布条摘下来,露出她的一双眼睛。
姜采看着他,声音很轻“是我赢了你,你该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