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一直抱着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男人,男人沉重的身躯完全压在了她身上,她左手艰难地绕过他的肩膀把他抱住,右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胃部。 在青莱带秦缓过来前,她和顾君玮就这样静静地靠在书房的一隅,她恍惚间有种感觉,自己这纤细的肩膀上,承载着这个男人的全部,她只要松手,他便会跌入万丈深渊。 她不自觉地把手插入他微微汗湿的头发里,轻轻顺着,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顾君玮一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从他喷洒在她耳边的灼热呼吸,和微微喘气的声音中,苏云知道他是醒着的。 终于到来的秦缓看到他这模样,连开骂都嫌浪费口水了,指挥青莱把顾君玮搬到书房的软榻上,利落地给他施了几针,再开了剂药让青莱煎好让他服下,便打着哈欠走了,临走前没好气地对苏云道“夫人,下一回再如此,你直接去阴曹地府唤醒我师父吧,我是没能力医治一个不听话的病患了。” 感觉到秦缓那颗高傲的神医心受到了伤害,为了下一回他还能表面不愿意身体很诚实地来做牛做马,苏云笑微微地道“下一回他再如此,我直接把他绑到床上,任由秦大夫摆弄,你说可以下床才让他下床。” 此时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有些虚弱的男人默默地看了苏云一眼,眉头微蹙显然不太赞成。 苏云适时地扫了他一眼,也就是像方才那般关心一下他此时的情况罢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敏感的顾大将军突然心虚地抿了抿唇,眼睛移到一边不看她了呢。 在顾君玮的眼光从她脸上移开之时,苏云终是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只觉得这男人现在怎么看怎么可爱。 看到被夫人一个眼神镇住了的郎君,青莱偏了偏头,没眼看下去了。 郎君,你这是夫纲不振啊 不过,心里好爽 秦缓见有一个如此上道的家属,满意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觉得她可以再上道一些,腆着脸道“夫人啊,过几天是某的师父九十岁大寿,你看” 苏云仿佛忘了某人方才才说过自己的师父在阴曹地府,笑着点了点头道“过几天等郎君的情况稳定了,你便去一趟吧,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总不好怠慢的。 不过在那之前,要麻烦秦大夫把郎君的情况跟府里的其他大夫交接一下,之后定期回来给郎君检查身体。” 秦缓立刻心花怒放,拼命拍胸脯表示郎君的身体就是他的身体,他便是走到天涯海角只要将军府有需要他会立马赶回来,才脚步轻飘飘地走了,心里已是对夫人一百个死心塌地。 两人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让顾君玮都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两声,苏云又轻飘飘的一眼。 得,什么都不用说了,夫人说的都是对的 接下来苏云亲自去后厨盯着药煎好,端回来时恰好见到顾君玮坐在软榻上脱了上身的衣服,拿着一条手帕在擦身子。 他方才疼出了一身冷汗,苏云也没想到他刚缓过来就先想着净身这件事了,心里不禁有点气,这一不小心着凉了可如何是好 这时候的顾君玮在她看来,就像豆腐一样脆弱。 顾不得第一回见到男人精壮的身体有什么想法,苏云连忙放下手中的药,走过去先是用手试了试盆里的水温,发现是热水才松了口气,在男人带笑的眼眸注视下,接过他手里的帕子淡声道“坐好,我帮你擦身子。” 顾君玮似乎心情不错,此时却只是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不行,你做不了,我自己来就好。” 苏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不就是擦身子吗有什么做不了的 因为心里还有着气,她没再说什么,直接上手,从他结实的胸膛一直擦到了他精壮的腹部。 然后,她感觉,手底下的触感,似乎越来越硬,越来越热 苏云一直在三心二意地想着顾君玮那句“你做不了”是什么意思,感觉到手底下的异样,她小小地“啊”了一声,终于想到了答案。 可是下一秒她已是被男人不由分说地抱起压在了软榻上,一低头堵住了她的唇,湿热的舌头伸进她嘴里一阵纠缠,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慢慢地在她身上游移,这突如其来的热吻差点让苏云的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才偏头躲开了他的吻,微微喘气羞恼道“还没喝药呢。” 声音软绵绵的,说是推拒,其实更像是。 顾君玮如何看不出苏云今晚态度上的转变,虽然一时想不到为什么,但身体已是循着本能不愿意放开她,轻轻咬了咬她的唇角低声道“喝完药就可以” 苏云故意板了一张脸道“你刚不是还胃疼吗今晚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了。”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不甘心地又咬了咬她的唇角,“夫人,我胃疼。” “胃疼就喝药。” “喝了药还是疼。” “那就睡觉。” 面对刀枪不入的苏云,顾君玮难耐地用挺直的鼻梁轻轻碰了碰苏云的脸,叹了口气。 苏云趁机从他毫无布料相隔的怀抱里溜了出来,拿过早已经温了的药,紧盯着他喝下后,犹豫了一会儿,半蹲着直视他,道“顾君玮,你相信我吗” 顾君玮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苏云伸出手按住了他置于膝上的手,道“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知道,真正的你绝不会伤害我。” 在方才他抱着她,低低说出那句“我怕你讨厌我”的时候,她的一颗心就彻底软了。 他这时候心理出了问题,就像一个人走进了死胡同,纵然外头姹紫嫣红,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是那条胡同,顶多胡同上再多两片青苔。 可以说,即便他现在的某些逻辑在正常人听来是如何的可笑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