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忍不住面面相觑,小声议论着,完全沉浸在了苏云的推断中。 夫人说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 突然,有人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大家纷纷看向开口的男子,男子肯定道“是遗书先前打仗时,我见过很多受不住战争之苦轻生的,他们都会留下一封遗书” 大伙儿恍然了。 对啊,若慧娘当真是自杀的,她很有可能会留下一封遗书,但直到现在,他们除了那封不应该存在的纳妾文书,应该存在的遗书,却连影子都见不到 罗浩抿紧唇,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先前推断,那遗书要不是在柴房,要不就是被慧娘放在了某个地方,但现在我更倾向于,慧娘一直带着那封遗书,而那封遗书” 苏云抬眸直视罗浩,厉声道“被你拿走了是吧里面到底是有什么惊天内容,让你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也要把慧娘之死这件事,嫁祸在我身上” 罗浩仿佛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闭上眼颓然地靠在了柴房的墙壁上。 苏云继续道“而从你还把慧娘的玉簪拿走来看,这件事,终究还是与金钱有关” “够了夫人够了”罗浩突然失控地低吼,一个大男人单手捂脸,哽咽道“对,是我的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竟然想不自量力把这件祸事转移到夫人身上。” 刘三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罗浩,果然是你” 罗浩痛苦地把头偏到了一边,“没错,最先发现慧娘死在这个柴房里的人,是我。 今天傍晚的时候,慧娘约我见面,托我把关于夫人的那封纳妾文书,带给我长兄 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即奇怪慧娘怎么会有这么一份文书,还和长兄有关,也奇怪慧娘的态度 慧娘走后,我越想越不安,就循着慧娘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终究终究还是迟了” 罗浩哽咽得语不成句,“我我在柴房的地面发现了慧娘的遗书,上面写了很多很多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的事情 原来我那混账长兄,一直在逼着慧娘私下里接客,拿她女儿逼她,每天慧娘出去采买的时候,就是她生不如死的时候 夫人那封纳妾文书,想来也是我长兄为了钱,被某些人收买胁迫慧娘去做的 我一直知道我长兄好赌,但没想到他利欲熏心到了如此地步他欠下了一屁股债,这些年要不是有慧娘,他只怕就要卖妻鬻子了 慧娘把这一切都写进了遗书里,她是在赌啊拿自己的名声去赌,将军府的人发现了她这刻骨的怨恨,不会坐视不管 可是,便是我那长兄再混账,再禽兽,若是这件事败露,我嫂子,我那些侄子侄女,还有我那老母亲,又如何承受得住” 苏云冷眼看着这一切。 不管怎么说,慧娘终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害了她。 这女子某方面来说也是极聪慧的,她赌上了一切,只希望自己的夫君和女儿不会着了那禽兽的道。 便是她赌失败了,没有人为她出这个头,有了这一封纳妾文书,至少她女儿在她夫君到上京前,是可以平安无事的。 她自觉无颜再见自己的夫君,在布置好这一切后,便去了。 可以说,这个案子,是这个一向默默无闻的慧娘一力主导的,罗浩只不过是偶然闯入的变数。 她没再看痛苦地蹲到了地上的罗浩,一转身冷然道“去搜罗浩的房间,那根玉簪和遗书,定然被他藏起来了。” 青莱立刻道“是” 随即快速地唤来了刘三星。 苏云看了看又眼泪汪汪地朝她伸出了小胖手的宝宝,脑中不停地回想起慧娘那一句孩子还是要有阿爹的。 她为了自己的女儿,走到了这一步。 虽然苏云自问不会如慧娘一般懦弱窝囊,但有一点她还是不得不承认的 以她如今的能力,完全无法保证宝宝的安全。 她伸出手,道“孩子给我吧。” 青莱犹豫了一下,想着郎君定然快到了,松了手。 这圆滚滚的小娃娃终于又回到了苏云怀里,一回到了熟悉的怀抱,苏宝宝立刻紧紧抱住了苏云的脖子。 青莱在一旁看着,莫名地有些嫉妒,方才怎么不见小娘子这么抱他 苏云道“带我去见你们郎君吧。” 青莱微愣,那种怪怪的感觉又来了。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道“请夫人和小娘子随属下来。” 说着,他在前面带路,苏云抱着宝宝走在他身后。 在经过后厨通往府外的后门时,苏云忽地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大喝“阿云” 这熟悉的声音,让她脚步微顿,趴在她怀里的苏宝宝也一下子挺直了背脊。 随即她听到有人厉声道 “来者何人” “擅闯将军府者,杀无赦” 苏云心头一紧,扬声道“不许杀他他是我认识的人” 青莱一转身把苏云和苏宝宝护在身后,大吼“保护夫人和小娘子” 然而他很快脸色一变,暗处有人,把他们将军府的暗卫缠住了 在这兵荒马乱之时,她看到后门处,一个男人骑着一匹骏马径直朝她而来,青莱眼神一凛,拔剑迎在了她身前。 然而男人迅雷般闯进了后门,马蹄一跃径直跃过了青莱,一弯腰以一个矫健的姿势把苏云捞上了马,调转马头就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青莱立即转身想拉住苏云,却只拉住了她的袖子,轻易地就滑了出去,忍不住青筋暴起,怒喝“快追把夫人和小娘子带回来” 另一边,苏云忍不住怒道“齐从明你疯了你在做什么” 她被齐从明紧紧拥在怀里,只能拼命抱着被吓得又哇哇大哭的宝宝,就怕把宝宝摔了,偶然一转头,她微微一愣 只见一袭玄衣的男人匆匆而来,一双仿佛蕴含着狂风暴雨的漂亮凤眸在黑夜中闪着幽光,直直地看着她。 她的心突然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