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顿时一笑,猛地扬高声音道“我有说过,破绽是狗吗”
男人浑身一哆嗦,顿时知道要糟忍不住咬了咬牙,沉着脸瞪向苏云,一时心乱如麻。
苏云眼眸微冷地看着他,“你还挺聪明,知道狗会成为最大的破绽,所以一开始编借口,便编到了狗身上,不过这样的小聪明,终究是难登大雅之堂”
一溜儿围观的人总数品出一丝不对劲来了,顿时投向那男人的异样目光成倍增长。
人家夫人又没有说破绽便是狗,你自己倒急吼吼地说出来了,这不明摆着自己往自己原以为填好的坑里跳么
这心虚得也太明显了
好几个原本便心存怀疑的男人已无声无息地移动身形,封住了男人可以逃跑的路,同时一双眼睛狠狠地瞪向他。
竟然把他们当猴耍
最紧要的是,他们差点要成为人贩子的帮凶了那么可爱又可怜的一个小娘子,若就这样惨遭毒手,他们不知道便罢了,若是知道,岂不是一辈子都如鲠在喉
男人虽然心里又气又恼,但还是死鸭子嘴硬地道“我只是觉得,夫人总说破绽破绽,我脑子不好使,唯一能想到可能作为破绽的便是这个若夫人不是老揪着这莫名其妙的破绽,我哪里会想到那上头去”
总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云点了点头,道“对,倒是我方才语言上误导你了。”
苏云这么好说话,男人倒是有些警觉了,狐疑地看着她,却差点被她下一句话吓破胆
“不过,我倒是第一回听说,你一个刚从战场上逃跑的士兵,竟然这么快就在雍州有了一个家,还连孩子都有了”
男人差点一蹦三尺高,错愕地看着苏云,“你你怎么”
苏云果断接下了他的话,“我怎么知道你是从别处来的逃兵是吧虽然你来到雍州后便寻了一身新衣服换上唔,多半是从哪里偷回来的,妄想欺瞒众人只是衣服可换,你那因为长时间颠沛流离营养不良的脸色却换不了还有你一双鞋子”
她眼睛扫过男人那鞋边起了个大洞露出了一只脚趾的鞋,那脚趾缝里都塞满了黑色的泥巴,男人顿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你这身干净的衣服和这双鞋子,倒是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啊能把一双布鞋磨损成这个样子,至少得没日没夜地走上好几天的路吧”
说着,她见那男人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又老实不客气地堵住了他的口,“你可能想说你只是太喜欢这双鞋子了,穿烂了也不想换,很好,姑且算是如此吧。但是你脸上那一圈白印,又想怎么解释呢”
那一圈白印,正正方方的,造型倒是别致
中年男人一愣,显然没听懂。
苏云却是冷笑一声,“这都没想到你是没放在心上,还是脑子确实不好使那一圈白印,估计拿个盔甲在你头上一套,便刚刚好遮住了吧”
中年男人眼眸猛地瞪大,脸上已现出一丝绝望来,苏云紧接着冷声道“还有你方才拉着小女娃时,为什么要用你并不擅长的左手一个大男人,竟然连一个不到你膝盖高的女娃,都要费上半天力气才能拉动可是因为你的右手哦,很可能是右肩曾经受伤了被刀砍到,或是被剑射中”
中年男人越听越恍惚,拉着小女娃的手不自觉地便松开了,小女娃立刻跑到了苏云身旁,空着的那只小手紧紧地抓着苏云的裙子,眼角的泪已经停了,只是还在不自觉地哽咽,眼皮鼻子一片通红。
她怀里的小奶狗仰头看了看她,低低呜咽一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女娃的手。
顾君玮低头看了看她,眉头微蹙,却也没说什么。
苏云看男人已经濒临崩溃,而且从他最后放手放得洒脱来看,他似乎没有坏到骨子里去,遂语气淡然地做出了最后的结论,“一个受了伤颠沛流离来到雍州的士兵,除了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逃兵,我却是想不到还有其他解释了”
这一句话仿佛判了他死刑,男人忽地瘫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原本被他骗了的人一时都愣愣地看着苏云,这娘子,脑子真好使这一堆破绽,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一群人忍不住惊叹地拍起手来,另一些反应过来的,顿时都气得不行,纷纷拿出手边的东西便丢向他,菜叶,西红柿,鸡蛋
嘴里还在愤怒地骂着
“人渣做逃兵便算了,竟然还想诱拐女娃”
“做逃兵要被处死的我家孩子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你倒好,痛痛快快地逃了去死吧”
很快,男人身上便一片狼藉,只是他一脸颓丧地坐在那里,不闪不避,一双眼睛通红一片,突然便猛地抬头看向苏云身旁的小女娃,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我从没想过伤害她
我是真的想把她当成女儿养的我知道我是逃兵,被抓到是要被斩首的
我不敢回家,怕连累家里人,可是可是我真的好想我女儿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我看到那女娃也是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想来也是跟家里人走散了,我想认她做女儿,她不愿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