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感觉自己就像一条任人摆弄的鱼,翻过来,翻过去,立起来,倒过去
起初她尚有那么一丝不愿屈服的心,死命挣扎着要保持最后的矜持,反正绝不能在顾君玮面前失了形象。
然而随着他灼热的大手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处,那手上因常年练武而来的茧子随着他的动作划过她敏感娇软的肌肤,只激得她一阵阵的颤栗,而往往前一阵颤栗还没过去,顾君玮温暖有力的唇舌便会紧跟着覆上
太激烈了
不禁是脑子,便连身体的感官都跟不上了
她头一次如此身体力行地感知到自家夫君是个练家子,浑身的力量、精力和需求,都比一般的男人要强
不止一点
她后知后觉地有些害怕起来,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心也在渴望他,又想到他后天就要离开了,她心底一下子空得很,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把上头的男人抱得更紧了些。
然后她就吃苦头了
男人原本还算隐忍克制的动作一下子像失了控,最后进去那一下子疼得苏云冷汗都下来了,忍不住哑着嗓子啊了一声。
顾君玮暗沉沙哑的嗓音立刻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疼”
简短的一个字,搭配上男人此时微微喘气的声音,和因为隐忍而绷到极致的声线,真是性感撩人得不行
苏云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抱住他同样汗湿的脖子和肩膀,把头靠在了他心口的位置,感受着那失序却一如平常般有力的心跳声,心底一片安宁平和,微微摇了摇头。
都是要疼的,但这样的疼,没有想象中难熬。
苏云对于感情总是习惯性的逃避,要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她会遇到一个自己和他如何亲近都觉得不够的男人,她定然会皱皱眉,然后平静地认为他大抵是在编童话故事。
苏云相信两性之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但她更愿意用客观的理性的学术的语言去分析这种两性吸引。
曾经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孤独一辈子的时候,也想过,要不哪回出去旅行的时候,找个人艳遇一番算了,回来后就是萍水相逢一过客,没有心理上的满足,也有生理上的满足。
但如今她却是再确定不过。
这样的疼,她不想由第二个男人赋予。
顾君玮被她这依赖温存的小动作激得双眸微红,心里那股过于浓郁强烈的感情一时间满得溢了出来,流经四肢百骸,便如暴雨肆掠一般在他身体里掀起了狂风巨浪。
他的左手不自觉地紧紧掐着女子纤细玲珑的腰肢,右手却是无比小心珍重地,轻轻按住了女子靠在他心口处的螓首。
抱着她,就像抱着全世界。
外头小雨淅淅沥沥,偶尔一丛积水从屋檐上倒落,划过已然暗了下来的天空,哗啦啦地压得廊下的大红色海棠花垂下了脑袋,绿色的肥厚叶子却在雨中一跳一跳的,尽显青春的活力。
已是暮春。
房间里,却是春色正浓,翻云覆雨,热浪翻滚,仿佛只要两人在一起,便自成一个世界,再也不用理外头的风风雨雨。
夜半时分。
顾君玮穿戴好衣服坐在了床沿边,低头细细地看着累极而眠的女子,空气中依然飘荡着浓郁的气息,让顾君玮凤眸微深。
苏云睡得很沉,浓密的黑发披了一枕头,一双玉璧从被子里伸出来抱住了他的枕头,在他起来之前,她抱着的是他,似乎睡觉时抱着什么,是她的习惯。
巴掌大的小脸上,纤长的睫毛绵绵密密地覆了下来,遮住了她往常如星子般明亮的眼眸,白皙的脸颊透着一抹醉人的晕红,隐约透出一丝媚色,小巧的眉头却是微微蹙起。
顾君玮不禁失笑。
似乎方才一时没收住,累到她了。
军营里的男人时常说,男人在做起那档子事时,便是再温文守礼的人,也会变成一头不折不扣的禽兽。
顾君玮原本以为,自己会是例外那个,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失去理智,只是在苏云面前,他原本以为的很多关于自己的认知在一点一点被打碎,他似乎也已经习以为常了。
心里头一片柔软温热,他忍不住低头用鼻尖碰了碰她的脸颊。
顿了顿,又忍不住张嘴,轻轻咬了咬她柔嫩的脸蛋,脑海里瞬时闪过仿佛要炸开的,想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这个女子吞吃入腹
这个念头甫一闪过,便是顾君玮自己也有些惊讶。
苏云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微微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一声累极的咕哝。
顾君玮收回心思,低低一笑,坐了起来,轻轻地拉过被子,把她密密实实地盖住,又眼眸幽深地看了她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往外走。
青莱已然候在了外头,见到只有顾君玮一人,他微微一愣,行了个礼后,终是忍不住问“郎君,少夫人呢”
莫不是郎君素了这四年,这一下子开了荤,把少夫人折腾惨了吧
青莱这样想着,不自觉地瞄向了后头闭得紧紧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