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了几岁,小心眼也多了,没以前那么好骗了,”出了小巷,又拐了几个弯,宿誉瀚半是玩笑半是感慨道。
“我以前也不好骗,”安逸哼哼唧唧反驳,正想再举几个例子佐证,一人突然从拐弯处窜出来,迎面撞进安逸怀里。
撞击力加上来人的体重,安逸一下没稳住,一屁股跌坐在地,撞他的人像是一座小山,轰然倒下,压在他肩膀上,死沉死沉的,压得他胸口一闷,差点憋死。
一切发生得太快,宿誉瀚就在身边也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安逸跟人一起摔倒。
他弯腰,扣住压在安逸身上的人的肩膀,将人翻过来,便要去拉安逸起来。
安逸拉住宿誉瀚的手,借力爬起来,刚起身就察觉到了手心的异样,他松开手,就着朦胧的月光一看,手心沾染上了斑驳的痕迹,隐隐有股血腥味。
血
安逸惊得呆了一瞬,回过神来,他猛地扭头看向刚刚撞他的人。这人仰面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
胸脯还在起伏,安逸几乎要以为这人已经死了。再凑近点一看,安逸发出了惊呼,“是他”
这个倒在地上受伤不轻的男人,居然是安寻溪。
两次巧遇,竟然再次遇到,要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
“怎么办”安逸抬头看向宿誉瀚,询问他的意见。
宿誉瀚蹲下身,打开手机的电筒,明亮的光芒立刻驱散了四周的黑暗,照得像是白昼一样亮堂。
安逸终于看清楚,不止他一手的血,安寻溪胸口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染出一片暗红色,近距离更是可以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宿誉瀚解开安寻溪的衣服,看到伤口后,他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凝重,“必须马上送医院。”
“我现在就叫救护车,”安逸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他顾不得去想这到底是不是精心设计的圈套,总不能眼看着这个人死在眼前。
电话刚接通,安逸正要说话,宿誉瀚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宿誉瀚,下一瞬,他就听到了正在接近的嘈杂的脚步声。
脚步声中还夹杂着说话声,安逸是个一点语言天赋也没有的人,一门英语学得他几乎要一佛出窍二佛升
天,耗尽所有的脑细胞。听着来人们说话,安逸只觉像是在听英语六级听力,完全是有听没有懂。
与安逸形成鲜明对比的宿誉瀚,熟练掌握好几门外语,轻而易举就听懂了。他脸色一变,将已经昏迷的安寻溪从地上扶起来,语气中带上了几分焦急,“快走,有人追来了。”
安逸帮着扶住安寻溪的另一边,说是扶,其实安寻溪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全身绵软站立不住,全靠两人架着。
安逸个子比安寻溪矮了一个头,几乎要踮脚才能把人架起来,使出吃奶的力气架着人快速往前走。很快就憋出了一脑门的汗,沉重的双腿,疲倦的身体,让他很想停下来歇一歇。
但在身后响起并且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就像是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恶鬼,让人精疲力尽却不得不咬牙坚持,不敢停下。
安逸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粗重,就像是破旧的风箱,呼呲呼呲,每一声都特别费力,口腔里开始有血腥味弥漫,肺憋得生疼。身体已经到达极限,完全就是在靠意志强撑。
宿誉瀚顾不得会不会压到安寻溪的伤口,直接将人背了起来,若是不尽快将人送去医院,或者落入追击
的人手里,同样是个死,现在唯有赌一把了。
背着一个大男人,宿誉瀚依旧走得很快。不用分力去扶人,安逸走得也快了些。两人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前,总算把就追在屁股后头的那些人给甩开了。
只是方才太过着急,两人只顾着蒙头往前跑,都没有看方向,在如同蜘蛛网一般密布的小巷子里跑了一阵后,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来的方位,彻底迷了路。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但后有追兵,容不得他们停下来查看地图,只能继续往前跑。
安逸眼角的余光瞥见小巷的两旁都是些破旧的建筑,在夜色中不见一点亮光,似乎是许久没有人住了,这样的情况,就算他们呼救,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
因为缺氧,所以安逸脑袋发木,除了机械地迈动双腿往前跑,根本作不了任何的思考,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解决此刻的困难。
宿誉瀚的气息也开始不稳,他放慢脚步,等着越跑越慢的安逸追上来,同时大脑告诉转动着,思考着解决办法。
安逸很想跑得快一点,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双腿就像是灌满了铅,沉重得他抬不起腿来,速度越来越慢,到后来就是缓慢的挪动双腿。
“我们找个地方躲一下,”宿誉瀚视线扫过两旁的建筑,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安逸已经累到不能思考,宿誉瀚说了什么,他完全是听了不能理解,只是凭着本能跟在宿誉瀚身后,躲进了一栋废弃的建筑里。
破旧的家具和杂物凌乱地分布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