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一脚踏进会议室,便感觉到了气氛非同寻常,众人火辣辣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灼热得仿佛要将他烫出几个洞来,他嘴角微微抽搐,很快恢复如常,泰然坐了下来。
会议甫一宣布开始,就有人义正言辞地发问,口气咄咄逼人,矛头直指安逸,“逸少爷,你花了三千万买下一块荒地,你说要建劳什子的度假中心,我们看在安董的份上,也是鼎力支持的,可你倒好,不仅没有建成,而且还闹出这样的事情,白白让公司亏了一大笔钱,你打算怎么承担这个责任。”
“这次的事,还影响到了公司的声誉,若是导致股价下跌,损失必然不小,”话音未落,有人紧随其后诘问,看向安逸的目光更是不善。
“这个项目我当初就不同意,现在弄成这样要如何收场,这个责任又有谁来承担,必须得给我
一个满意的说法。”
接二连三有人发言,或含蓄,或直接,但是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便是安逸必须对这次的事情负责,承担他们的损失。
被众人指责的安逸,神色镇定自若,不见丝毫慌乱,他默不作声,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有坦然与他对视的,也有不自然躲避他视线的,从众人的神情中,他已经明白,今天这场会议,就是对他兴师问罪。
“事故的原因尚未清楚,几位股东不必急着定人的罪吧,”安逸慢悠悠说道,脑中却告诉运转着,思考着应对之策。
“怎么,逸少爷是打算推卸责任吗”有人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指责道“这个项目可是你主持的,你不负责,难道是想随便找个无辜的人顶罪吗”
这样的指控,字字句句像是取人性命的利箭,直直射向安逸。
安逸脸色沉了几分,他板着脸,生硬地说道,“是我的责任,我自然会承担,可若是有谁动手脚,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先前那人拍案而起,一脸愠怒,似乎下一秒就会撸起袖子去揪安逸的衣领,“你的意思是我动手脚”
“我又没说谁,你何必急着解释呢,”安逸靠坐在椅子上,颇有几分悠闲从容,与面前气得额头上青筋狂跳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人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这样为自己大声辩解,倒是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抬眼见其他人也在看他,只好憋着一肚子气,怏怏不乐地坐下。
“这事,是小逸年纪小,没办好,看在他年纪还小的份上,大家就原谅他这一回吧,”安逸自己都没认,安文博却开口,替安逸揽下了责任。
“逸少爷的确是年纪还小,难免办事不周到,这次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只是即是如此,为了
避免重蹈覆辙,我看公司还是继续由安董主事比较好,等逸少爷再大一点再考虑接手公司的事情吧。”
这话一出,顿时有不少人变了脸色,尤其是站在安逸这边的“保皇派”更是不满,立时便要为安逸发言。
“夫人一早立下遗嘱,逸少爷成年便接手安氏集团,怎么能说改就改”
“就是,你算个什么,能在这里作主。”
两派人互不相让,吵吵嚷嚷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着便要动起手来,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
众人齐齐转头看去,看到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人后,脸上的表情又是一番变幻。
“你”有人站起身,想质问宿誉瀚是什么人,还没说完,就看到安逸激动地跑到了宿誉瀚的身边,口口声声誉哥叫着,别提有多亲热了。
“逸少爷,就算你认识他,可他不是公司的人
,你带他来参加会议,怕是不妥吧,”立马就有人指责安逸,给他扣上一顶不懂事的罪名。
安逸想维护宿誉瀚,但是还没开口,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一瞥,注意到了宿誉瀚身后瑟缩着的一个人,虽然这人鼻青脸肿,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可不就是那个逃跑了的监工嘛。
“是你,”安逸语气略感慨,他还让刘律师去找,却不想宿誉瀚已经把人找到了。
“”监工冲安逸苦哈哈地笑了笑,扯到脸上的伤,又疼得龇牙咧嘴。
安逸看他不仅脸上带伤,衣服也破破烂烂的,顿时起了几分同情,“他这是怎么了”看着像是挨了好一顿揍啊。
“走路不小心摔了,”宿誉瀚面不改色地说着谎,“他知道不少事,想必对你会有帮助,正好听说你们在开会,我就把他带来了。”
安逸对宿誉瀚,那是百分百的信任,听他这么说,便道“那我们就一起来听听他都知道些什
么吧。”
监工目光从会议室里的某人身上掠过,哆嗦着缩紧了身体,恨不得把自己缩小到尘埃大小,低头不敢言语。
“看来还是没有吸取教训啊,要我找人帮你想一想吗”宿誉瀚冷眼看向监工,那冰冷无情的目光看得监工打了一个哆嗦,立刻就回想起了之前一点儿也不美好的经历。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惊恐未定的神情,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