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片,但并不分明。
崔时信“”
他咬一咬牙,水鹊无辜地看着他,崔三最终还是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袖中备有酒囊,不是叫你直直往我衣袖上吐。”
为什么这时候这么听话
全然按字面意思理解的照做了。
水鹊细声细语地和他说“对不住”
他的唇缝里还沾着酒水,濡湿绯红。
崔时信是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魏琰隔了张叠桌,只能看到他们低低切切地说小话,不知为何,心中不太爽利。
看水鹊不擅长玩骰子,于是扬声道“骰盘令腻了,换一个玩些你们读书人风雅的。”
要风雅,但是不能太风雅,魏小侯爷贯会舞枪弄棒,要是玩些飞花律令不得头疼
有人便提议“不若玩论语玉烛吧”
白虔布衣的小厮立刻伶俐地捧了个银酒筹器上来。
银制粗筒,里头盛放了四五十支酒令筹,其实就是银筹签子,签身上刻着令辞,上半句是论语的原句,下半句就是顺着上半句编出来的游戏内容。
既然是魏琰说换游戏的,那就从魏琰开始抽。
他随手挑起一根,斜睨,念出声“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处十分。”
十分就是满杯。
衣服鲜好。
今日打扮得最漂亮的人,喝满杯。
水鹊方一抬眼,见众人齐齐盯着他瞧。
水鹊
魏琰先前忙着同梁百户一起审讯苏吴府的吴王幕僚,在此之前,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找水鹊了。
不过他还记得遣人将水鹊留宿时换下的衣物洗净、晾干,送回青河村,顺便送了自己前头在成衣铺新买的衣衫。
长州县的养蚕丝织不算发达,没有闻名大融的织物珍品,但是绣娘绣工的手艺远扬江南,因着滂江河,水路便利,可以从其余省府大批地购置布匹。
再由长州县的绣衣师傅制作成衣,这样的成衣,尤其是县里最大的成衣铺锦绣坊出来的,虽说还是比不得京城,但在江左一带算得是数一数二了。
魏琰那日在锦绣坊逛了许久。
云水蓝广袖直裾长袍,用的是重莲绫,由阆茧缫出的水丝织就,丝细光润。
合身极了,小郎君一穿,整个人水灵灵,软玉温香的。
雪白的项上佩的是海蓝宝碧玺朝珠,披落在衣襟前。
细细的一把腰,系着月白宫绦,玉带钩。
脚上踏的是崔时信送的云头履。
周身上下,皆是光鲜漂亮,霞明玉映。
只腰间坠的一个荷包素淡了些,不过打籽绣的技艺算是工巧。
就是不看全身的衣衫,光是不作打扮,神清骨秀,肌肤玉雪,也是漂亮得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
水鹊郁闷了。
魏琰送的衣裳,魏琰自己还抽一个酒令筹出来罚他喝酒。
他嘟嘟哝哝地说话“你这是什么手气啊。”
手气这么臭。
水鹊已然有点微醺了,嘀嘀咕咕地抱怨魏琰,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饮了满满一杯。
上一轮罚了他,这一轮就由他来抽。
水鹊凝眸,低声念“出门如见大宾劝主人五分。”
他须得向筵席主人劝半杯酒。
撑了撑膝盖,他起身,绕过叠桌,来到魏琰的鹿皮坐毡。
执满满一白釉高足杯,叫魏琰喝。
水鹊是真的喝得微醺,脑子糊糊的了,他来劝酒,手上却拿着自己喝的酒杯,送到筵宴主人的嘴边。
眼尾潮红,脸颊雪粉雪粉的,甚至唇肉还有点点酒水,格外靡丽,唇缝吐息也都是甜香。
叫人想对着他的嘴巴,舔舐干净那点点晶莹的酒水。
魏琰怔愣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水鹊看他没反应,举得手僵了,直接把酒杯怼到魏琰嘴唇上,“你快喝呀”
他的白釉高足杯比别人的小了,几乎少一半的酒水。
明明游戏说的是五分,魏琰抿嘴饮尽了。
在座者盯着他们,酒酣耳热,颈红面赤。
好似是自己被劝了酒,鼻间不知道是酒香还是水鹊肌肤的香气。
只一个崔时信眼神晦暗。
水鹊忽然凑到魏琰耳朵边,说得特别小声,“我想、想去那个一下。”
魏琰眉峰拱起,压低声音,“小解”
水鹊困窘道“嗯。”
随手抽了一个酒令筹。
魏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放。”
放的意思是这轮所有人都不必喝酒了。
顺位下一人抽取,开启新一轮。
魏琰说了一声让他们继续,带着水鹊离席。
乐平山有许多密密丛丛、枝繁叶茂的地方,因为长林丰草过于茂密,人迹罕至。
“去吧。”魏琰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