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得到晋升的消息,于是登门辞别周靖。
这些年来,周靖一直做洞庭郡的太守,按理说他早该升职了,可是他不想离开这儿,因为他整个家族都在这里,家大业大,如果前往京师,日子并不好过。
他作为地仙后人,对做官有兴趣,但不是太强烈。
他一心想培养子孙,希望若干年后,家族之中,再出一位地仙。后来果真出了两位地仙,比如说武豪、树人
周靖已经有七百岁了,一直卡在元婴巅峰,尽管有了步虚丹,却不急于进阶。因为周家有一条祖训,说是进阶步虚前,最好先领悟“太极图”,和“太极图说”。
可他琢磨了很多年,也没有完全弄懂那两百四十九个仙文。
他将二十个难解的仙文描绘下来,挂在办公室的墙上,每天描摹,每天端详,希望有一天,能领悟那些仙文。
每当有客人过来的时候,他都要问一句“贤弟,你看看这些个仙文,猜猜它们的含义,说给我听听。”
而那些客人根本就不懂,却碍于面子,信口开河,胡乱说几句。
等这些人走后,周靖便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思考,回想那些人说的,究竟有没有道理。
对于这种事,桑子明很熟悉,他已经亲眼目睹几十回了。
然而这一次,他实在忍不住了,于是笑道“大人,前些日子,我在封禁四羊尊的云雾大阵中,看到一块很大的墓碑,碑文之中好像有这些字。”
周靖闻言,立马来了兴致,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追问道“贤弟,你仔细想想,石碑上怎么写的”
桑子明笑道“大人,过去两百年间,您待我如父如兄,给我极大帮助。我就要走了,临走之前,帮您推敲一下,希望能有用。”
随后他做出绞尽脑汁思索的样子,将这二十个仙文,慢慢注解出来。
周靖一开始并没在意,等到桑子明走后,他闭起眼睛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十分玄奥。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整七天七夜,到最后“砰”的一声,头顶冒出紫气,骤然突破元婴巅峰,连步虚丹都没有服用,就进阶步虚期了
事后,他冲出房门,去桑家寻找桑子明,一把抓住对方,颤抖着嘴唇,眼里含着泪花“贤弟啊你是我的恩人,是周家的大恩人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亲兄弟你若是想做官,我帮你找关系我那太爷爷虽然飞升了,还留下一些徒子徒孙。我周家有些熟人,在朝里做官呢”
桑子明心中感慨“还真是投桃报李啊看来,助人为乐还是有好处的。我如果自珍其秘,哪里能交到朋友呢”
随后,周靖在天星楼阁,宴请桑子明。
天星阁很高,上下七层。
最上面的一层是高人悟道的地方,下面两层是有名的灵菜馆。
高人悟道也需要吃饱喝足了再去啊。
周靖点了丰盛的菜肴,还要了美酒佳酿,与桑子明开怀畅饮。
“贤弟啊,你去京师做官,要小心庄恒这个人,他心眼很小,可能对你不利。”
“多谢周兄提醒,我对他敬而远之就是了。”
“单是敬而远之,只怕还不够啊。”
“没事,真要动手,就算他爹来了,我也不怕。”
周靖哈哈大笑“贤弟,你这就是吹牛了”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道“他爹庄夏,兵部尚书,官居一品,乃是合道七阶,你一个元婴修士,哪里能是他的对手”
桑子明“呵呵”干笑两声,心道“我也是步虚修士了,超越一个大境界,挑战合道真君,就算打不过对手,也能凭借逐日仙步逃出性命。更何况那是在京师,我不信庄夏敢明目张胆的出手。”
周靖望着他,神色郑重的说道“你若有性命之忧,可以去找九卿之一的张载,他跟我太爷爷交情莫逆。我给你写封信,你去京师之后,先去他府上拜会,算是有备无患。”
桑子明大喜“多谢周兄。我听师伯九龄先生说过,少师张载乃是合道九重,学问精湛,独创关学,乃是当今大明,了不起的人物。”
周靖点头道“是啊,张先生本该进阶地仙的,可他一直在研究周易,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所以至今七万五千岁了,还没有进阶地仙。他对我周家很关照,可我们作为后辈,也不敢轻易打扰他。所以你去张家拜会,送上礼品就行了,若没有性命之忧,别去打扰他本人。”
“我明白了,多谢周兄。”
两人饮宴良久,等到日暮黄昏,登上天星阁最高层。
在夕阳映照下,洞庭湖畔无数白沙,泛出点点金光。
夕阳坠落,夜幕降临,头顶出现无数繁星。
这是适合大贤悟道的地方,周靖刚刚进阶,只在这里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桑子明盘膝静坐,历时七七四十九天,将二十五块黑色石碑的内容重新回味了一遍,心情轻松的离开了。这虽然是一具分身,但是三大元婴之间并没有隔阂。
随后,他对管家郑柞交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