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外头。
“请你们稍等。”执勤站岗的战士恪尽职守, 电话汇报后, 指着墙边对初宁说“你站那吧, 能挡挡风。”
初宁已经被折腾得没点儿脾气了,整个人呈现茫然空洞状态。
大胡子司机是个实在人, 本来商量好的是, 只需把人送到县城,找个旅店先住住。经过齐力推车, 两人的隔阂少了些, 后半程也能聊天解闷。一听初宁是来找男朋友的,嗨呀那个激动啊, 非得把人送到目的地。嘴上还一直念叨“千里姻缘一线牵, 万水千山总是缘。”
这地方的人,淳朴, 实在,别有一番趣味。
就这样, 如同拉一车破铜烂铁,把初宁拉到了这里。
中科部驻丹巴的一个航发实验室基地。
一路颠簸,初宁一身臭烘烘的,头发乱了,裙子破了,白色毛衣上灰黑一坨跟屎一样, 穿的高跟鞋也扁了, 左后跟似乎还有断裂的痕迹。
她还想补点妆,拿出镜子一照, 被自己这幅鬼模样震惊到。
初宁觉得此时应该点一支烟,就是十足的浪子天涯了。
就见一道狂奔的身影从站内由小变大,由远及近。
初宁后悔了,后悔来川藏追夫了。
迎璟表情那叫一个急啊,跑下楼梯,跑过国旗,隔着栅栏,目光四处搜寻。最后气喘吁吁的停住,目光定在墙角。
初宁太累了,蹲在那儿,小小一团,仰着脑袋瓜子,一言难尽地望着他。
冷战之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迎璟冲过去,扶着她胳膊上下打量,急急问“没事吧没受伤吧哪里不舒服你,你怎么来了”
他明明是关心,是着急,是心疼,但在此刻精神快要崩溃的初宁听来,就像一种不太爽的质疑。
连日来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初宁蹭开他的手,别过头淡淡道“我来旅游不行坐旅游团大巴车来的不行”
迎璟一听就乐了,还挺配合地冲边上的大胡子说“司机大哥,辛苦你了啊,豪华旅游大巴名不虚传。”
大胡子笑点低,哈哈哈的停不下来。
初宁低下头,垂着眼,手指捏着自己的包,紧紧的。
迎璟心里一酸,沉着声音,温温柔柔地叫她“宁儿”
初宁眼睛彻底扛不住了,两滴眼泪就砸了下来。
迎璟伸手把人抱进怀里,揉着她的后脑勺,怀中的人细细软软,头埋在他胸口,压抑着,强撑着不哭出声。但她肩膀抖得克制,是在无声地流泪。
迎璟心跟刀刺一样,只把她越搂越紧,哑着嗓子解释“徐院长通知我,中科部发函,指名让我来基地,去机场的车都停在学校门口了。我以为就是普通的参观学习,没想到,规定严格,在机场就把手机统一管理。”
初宁闷声“那去之前为什么不打给我”
迎璟讪讪的,愧疚道“我们不是在吵架么。”
初宁气不过,拧着他胳膊狠狠一揪,是真下了狠手,迎璟疼得倒吸气。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没有下次了。”
初宁眼眶又热了,揪住他的衣服,哽咽得气都顺不过来。
情绪稳住了,迎璟处理善后事。他像个男主人一样,客客气气地和大胡子司机道谢,替初宁把钱付了,谈的是一千二,他直接给了两千。
这一路艰苦凶险,能把初宁平安送到,他心里感恩。
大胡子说啥都不要,一口川藏塑料普通话,指着手机大声“加我微信,以后给我介绍生意,给你提成。”
迎璟拍拍他肩膀,爽快“行”
千里追夫活动尚算圆满结束,迎璟领着人往站里走,初宁还有顾虑,“要不我还是去县城开个房吧。”
任哥正好赶过来,听进这句话,忙不迭地劝解“不用不用,我来安排,站里有接待的客房,条件虽然一般,但干净整洁。”
说完,热情地伸出手“你好,我叫任清明,是这的后勤负责人,欢迎家属前来慰问。”
初宁礼貌回握,尴尬的拒绝不是,应也不是。
迎璟偷着乐,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嗯嗯嗯”
初宁手上小动作,悄悄在他后腰揪了一把。力道不轻不重,撒娇的成分比较多。
太晚了,再有大动静也不合适。老任麻溜地把房间安排好,还端上来一碗当地的老蜂蜜水和两个馍馍,“喝点甜的,这里海报还挺高,注意高反。”
初宁是真饿了,不计形象地狼吞虎咽。
“慢点慢点。”迎璟拿面纸给她擦嘴角,心里难受,“你先将就一晚,明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初宁嫌弃他没擦干净,又把右脸转给他,嘴巴撅着,面纸就轻轻柔柔的印在了她右嘴角。
她边吃边问“你明天不用工作吗”
“晚上实验成功了,明天我请个假。”
“能请”
“我又不是驻站的专职,要求没那么严。”迎璟说“给的指示,就只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