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一半,箱子摊开在地上,正往里头装东西。
迎璟走过去瞅了瞅,顺便搭把手,问“票买好了”
“是啊。今天晚上九点的。”室友说“总算被我给抢到票了。”
迎璟从自己抽屉里翻出几板奶片儿,塞他兜里,“拿着路上吃。”
室友也没推辞,“行。小璟,有空来长沙玩儿,我带你吃臭豆腐。”
迎璟笑了笑,“好。”
到了晚上八点,赶火车的两人先走了。宿舍就剩下祈遇和迎璟。
祈遇问“你什么时候回杏城”
“明天。”
“坐高铁吗”
迎璟走神,半晌才眼神幽幽“嗯你说什么”
祈遇默了默,“真走”
一语双关,似是不死心的一问再问。
“嗯,真走。”迎璟说。
“宁姐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乍听到这个名字,迎璟的手指无意识地握了握,摇头“没有。”
祈遇“那下学期,你有什么打算”
迎璟“还能怎么样,找个凑合的单位,实习先。”
“你不打算”
“没打算。”
祈遇的话甚至没问完整,迎璟已经给了答案。
气氛悯默无言,往日种种豪情壮言,在这一周之内,形势急转,被稀释,被冲淡,热情与理想,也仿佛顷刻之间一落千丈。
迎璟买的是第二天下午三点的高铁票。但上午,他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对方先是自我介绍,说是明耀科创的执行秘书,叫姜齐,并问他有没有时间见面详谈。
迎璟这才想起,对方大概是来沟通实验室系统修复工作的相关事宜。
他没有犹豫,很直接地回绝了,“抱歉,我这边,可能暂时不需要了。”
“不需要”姜齐礼貌地问“是已经解决了吗”
“不,是没这个必要了。”迎璟说“谢谢你们。”
“为什么没有必要”手机里响起另一个声音。低沉,稳重,直切要害。
迎璟听出来了,竟是唐耀。
他也在旁边听电话
那这个电话是他授意秘书打的
但也只是稍加猜测,迎璟并无什么过多感想。
他态度冷静依旧,“唐总,您好。”
“为什么没有必要”唐耀重复。
“因为。”迎璟停顿,找了个理由“因为学校不允许,毕竟涉及到c航的核心专业要点。唐总,谢谢您,给您添麻烦了。”
那头沉静数秒,唐耀应声“好。方便问一句,你的模拟仿真项目。”
“终止了。”迎璟不愿再多说,“唐总再见。”
很快,这个插曲就被他淡忘。
下午两点,他坐地铁去高铁站,踏出学校大门的时候,迎璟回头望了一眼,真快啊,一学期就这么结束了,不同以往,这一期他经历得更多,大概这几个词可以概括
匆忙、意外、离奇以及,黯然。
还有对某个人的那份喜欢,来得轰轰烈烈。
可单方面的喜欢,不叫开始,也就没有结束一说了。
只不过这个道理,他现在才明白。
公交车开来,迎璟捋紧了双肩包的肩带,随着人流上了车。
这周周三,初宁已经正式在公司会上表态,并且将航发虚拟建设该项目纳入会议议程,非常民主、正式的按照投票制,决定项目生死。
支持的,请举手。
初宁是第一个,纤细的手腕立在半空。
但她不是孤军作战,会议室最边角的位置,另一只纤白的手高高举起。
是周沁。
这个大学毕业就一直在她身边做事的周沁。
说起来,那次马来西亚之行,两人阴错阳差地与死亡擦肩而过。也算是共赴生死的伙伴。她能有这份心,初宁欣慰且感激。
反对的,请举手。
王山带头,然后接二连三,像雨后的毛笋,长满了整个会议室。
项目就此告终。
世上很多事情,不是坚持与努力,就能有个好结果。
这次投资夭折,对初宁的影响颇大。她虽握有宁竞投资大部分的说话权,但资方之一的魏启霖,凭借手里的持股份额,也拥有一票否决的权利。他虽对这个投资不看好,但中途也未作出强硬表态,大有隔岸观火的心态。
这种多行业都有涉足的商业大腕,在开拓新领域的时候,亦是摸石头过河。但他们有庞大的资金,强悍的背景,灵活的交际人脉,经得起一两次的失败。而初宁,就是这“一两次”中的其中之一。
他们不轻易做决判,让当事人自己去厮杀,去碰撞。在别人的血泪与伤痕里,总结教训,继而调整他们的细节,确保下一次投资的成功。
在这个食物链里,初宁也不过是某一层面的牺牲品。
这次的失败,也将导